“為什麼?我已經答應了啊。”許小亞不解問道。
“完蛋了……”我鬱悶至極,“浩辰回國了,和他在一起。”
“什麼?”許小亞在電話那頭的聲音立馬高了八度,“沒事,那我就會會他。放心吧,我會照顧好自己。”
許小亞說完便掛掉了電話,管驍有些失落地看著我,我察覺到了他的目光,我問:“怎麼了?”
“你意識到我剛才為你做什麼了嗎?”他問我。
“什麼?”
“我為你和我從小到大的發小決裂了,我們從小到大從沒鬨過不和,”管驍有些無奈地說道,“不過我看你好像一點都不感動。”
“啊?”我這才意會過來,“我不知道怎麼說,不過,謝謝你為我打抱不平。”
“就這樣?”管驍顯然失落的很。
那一刻,我突然意識到了管驍在期待什麼。他望著我的眼神和杜一諾望著我的眼神一樣,既飽含著滿滿的癡迷,又深藏著濃濃的無奈。給我的感覺,似乎他們都想讓我的心再起波瀾,可是奈何我心如止水,已經不再會輕易動心。
其實,我本就不是一個會輕易動心的女人。特彆是心動過然後被傷過之後,就更不會了。
“那還要怎樣?”我故意裝傻,衝著管驍莞爾一笑。
管驍悻悻地看著我的臉,伸手替我撩撥了一下頭發,他想說什麼,但是並沒有說出來。隨後,我們之間的氣氛變得尷尬。他或許以為我會感動,但我並沒有。
這一天之後,我以上班為由,沒有繼續去醫院看望他。同樣,他也沒有聯係我。富二代如他,我想,我的回饋傷了他的自尊。所以,我們的關係再一次降到冰點。
我隔天就開始上班了,瘸著腿整天站在自己的區域,為來往的客人講解各種床的好處,我很快熟悉了產品知識,知道了不同品牌的床品,也邀請客人試睡,每天雖然很忙,但是很充實。我由此確定,我已經適應了這樣的生活,並且喜歡上了這樣的生活。
尤其在我的遊說下,一件件家具被客人下了訂單之時,這種成就感,遠遠大於在鑽石凱悅收到客人小費的成就感。我轉正了,模特這件事並沒有落在我頭上,被楊璐搶走了,不久後商城隨處可見楊璐那張過度修飾的臉和過度虛偽的笑。
半年時間過得飛快,在這半年裡,我保持著單身,許小亞桃花運不斷,特彆是邁克,和她一見如故,天天帶著她各種狂歡各種嗨。倒是我,這半年大多深居簡出,安靜得很。
杜一諾半年裡陸陸續續給我送了好多書,都是沐爺囑咐他帶來給我看的,有文言文版的,也有世界名著,更有不少曆史名女人的傳記,讓我把看書當成任務完成。起先我看到文言文就頭痛提不起興趣,但後來慢慢沉迷進去,開始一發不可收拾。
腿傷痊愈後,在小腿上落下了一塊不小的傷疤,我看著這個傷疤十分礙眼,於是年關將近的時候,我去紋身館挑了一個“彼岸花”的圖案,直接在傷疤上紋了一朵彼岸花。
紋身的帥哥說,那麼多圖案,你偏偏選擇了這個。彼岸花一千年花開一千年花落,花葉永不相見,太決絕太無情。
我微微一笑,兩個小時後,我的腿上一朵紅色彼岸花怒放著,比那個傷疤瀲灩太多,我目不轉睛地盯著看了許久……然後,微笑和那帥哥道彆,走出了紋身店。
穿著最平常的衣服,素麵朝天背著包走在街上,與熙熙攘攘的人群融合,我不再是這個群體的異類,沒有人再對我另眼相待。我依然渺小,但是好歹,不再卑微了。
“嗨,美女。”我正感慨著生活大好的時候,突然有人在身後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狐疑轉身,一看,是一個我完全不認識的人,“請問你有什麼事嗎?”
“那邊有一個人想見你。”這男人指了指不遠處的一個角落,我注意到有一個頭上圍著絲巾、戴著墨鏡的女人站在那裡,因為包得太嚴實了,我根本不知道她究竟是誰。
“她是誰?”我不禁問道。
“她說你看到這個,就會想見她的。”這男人遞給我一個東西,然後直接走了。
我驚訝地往手裡一看,是一張我和徐蓉昔日的合影,我還記得這張照片,這是我剛滿十八周歲那天,徐蓉和我去照相館裡照的。那時候,我們還是一對感情很好的姐妹。
我抬頭望向了那個地方,這時候,她已經摘掉了墨鏡扯掉了紗巾,當她露出光頭的時候,我渾身都忍不住一抖,我不由自主地朝著她走了過去,不敢置信地喊了一聲,“徐姐,是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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