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記得,樓下拐角有家炒栗子味道極好,麻煩槐花小姐跑一趟可好?”
槐花看看小姐,木蘭微微點頭。槐花拿了銀元快步出去。王同義靠近木蘭,溫潤如玉的目光看著木蘭,柔聲說:“自從那年一麵,至今難忘。餘等了半年才等到今天,隻為說一句話。餘心悅小姐,三天後會上門提親。”
木蘭驚的抬起頭,水光瀲灩的漂亮眼睛如驚慌亂撞的小鹿,無處安放。白皙細膩的小臉連同小巧可愛的耳朵及潤白的脖頸頃刻間粉紅一片。王同義低聲淺笑,柔聲說:“餘唐突了,時間緊迫,怕無緣再見小姐。”
門外響起腳步聲,王同義回到位置上坐好,一本正經的盯著戲台。
輕寒進來目光一緊,微微皺眉心下不喜。王同義抬眼看著輕寒,目光乾淨清明。笑著說:“才想起樓下拐角的炒栗子味道極好,想著讓令妹嘗嘗。”
“王公子客氣。”
槐花拿著一包熱栗子上來,遞給木蘭一顆,木蘭覺得今兒栗子格外好吃。
三天後,王家人再次上門。老爺淡淡的說:“王老板客氣,小女還想多留留。”
“哈哈,耿爺不要急著拒,我王家可是實心實意上門來,誠意耿爺也看到了。何不讓孩子們見一麵,若是二小姐不樂意,我王家也就心死了。”
“自古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何來自己相看?”
“民國建立十年來,倡導自由平等,反對包辦婚姻,盲婚啞嫁。耿爺也是場麵上的人,王某請耿爺給孩子們一個機會,也給你我一個機會。”
老爺目光掃過王同義,倒是溫潤如玉的小哥兒。但想起耿府門前之事,心中一陣膩歪。
“王老板,咱們明人不說暗話,你我兩家實在是不合適。”
“耿爺還在為當年之事糾結生氣?當初事情出了以後,我馬上責令犬子上門負荊請罪,前次上門時也真心解釋過一遍,今兒就再解釋一遍。那件事的確是我王家做錯了,小老兒給耿爺鞠躬了,還請耿爺大人大量,多加原諒。但是,當初的事情我和同義確實不知道,都是我那不爭氣的大兒做下的。同義,還不過來認錯。”
王同義“噗通”一聲跪在老爺麵前。
“耿大爺,請您大人大量,原諒則個。小子給您磕頭了。”
老爺急忙起身扶起王同義,無奈的說:“既如此,就見見吧。不過,醜話說在前,若是我兒不樂意,還請以後莫要再來。”
“小子明白。”
前一天晚上起,木蘭就心亂如麻,那個梨花深處溫潤如玉的公子,明兒就要來提親。木蘭的小臉蛋燒的通紅,心裡撲通撲通一直跳。一會兒怕他來,一會兒又怕他不來,一會兒是那悠揚悅耳的笛聲,一會兒又是溫柔的低語。木蘭躺在床上,輾轉反側,難以入睡。一直到後半夜,才堪堪睡去。一早起來,鏡子裡略顯蒼白的小臉和憔悴的模樣,讓木蘭害怕不已,眼圈當時就紅了。槐花不明所以,皺著眉頭說:“二小姐,怎麼了?可是晚上做了噩夢?”
木蘭搖搖頭說:“一會兒要去母親院子裡,這般模樣母親看了定會難受。”
“這有什麼,二小姐有脂粉,描補一下,看不出來。”
前院傳來話讓木蘭去大廳。木蘭心跳的速度快了起來,臉色不由得火燒似得。對著鏡子看了又看,沒有一絲亂的烏發理了一遍又一遍,不停的問槐花,哪裡不合適。在槐花無數個二小姐最漂亮的肯定後,木蘭搭著槐花的手緩緩的向前院走去。
老爺沒有留王家父子吃飯,見過木蘭後,老爺就打發走了王家父子。太太也打發木蘭回了院子。
老爺和太太坐在廳上說話。
“老爺,這王家不是拒了嗎?今兒怎麼又上門了?”
“許是特彆鐘意木蘭吧。”
“這是打哪兒打聽的,真是的,沒見過這麼沒臉皮的,拒了又來。”
“夫人怎麼看?”
“王家是肯定不行的。鬨成那般,把耿府的臉放在地上踩,如今還想求娶耿府的女兒,以為自己是誰?隨手抓一個也比王家強,都撕破臉皮了,又貼上來。”
“王家人一貫善於鑽營,要不逢此亂世,多少家都敗落了,他家卻趁著這亂世起來了。這樣一家人,不好打交道。”
“既然如此,老爺就還是拒了吧。”
木蘭回到自己院子裡,坐在窗前,眼前儘是那道溫潤如玉的身影,兩頰通紅,心下暗喜。看著院子裡的景和人都美好起來。
槐花笑嘻嘻的進來說:“二小姐,今兒那王公子可不就是那天的那人,還真是好看。”
“槐花也覺得他好看?”
“好看,王公子長的俊,隻比大少爺差一點點。”
“他比大哥俊。”
木蘭低頭羞澀的低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