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特高課刑房裡,又一輪酷刑剛剛結束。看著刑架上奄奄一息的人,王處長深感無力。
王處長抓起桌上的缸子,狂灌幾口水。
硬骨頭,這塊硬骨頭讓王處長有咬碎牙的感覺。
這麼多年來,王處長沒見過一千,也親手處置了八百,也不是沒見過骨頭硬的人。但眼前這位,讓王處長開始懷疑起人生。
曾經的王家小少爺,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甚至連自己如花似玉的老婆都護不住,幾年不見,咋就成了硬骨頭?
到底是誰把紈絝的王家小少爺淬煉成鋼的?
如今的王家小少爺沒有軟肋,王家他根本不在乎,耿家跟他早已沒了關係。
狠狠地把手中的缸子摔出去,瓷缸子滾落在地,夾帶著血腥味咕嚕咕嚕滾到牆角。
王處長瞪著猩紅的雙眼盯著刑架上的人,突然就冷笑了起來。
“不想活?一心求死?”
刑架上的人傷痕累累,閉著眼睛,除了胸口輕微的起伏,沒有一絲動靜,仿佛根本沒聽見王處長陰冷刺骨的話。
王處長突然就發了怒,大步上前,伸手從火上取下燒的通紅的烙鐵。旁邊的人趕緊附在王處長耳邊低聲道“處座,這人不能死。”
王處長惡狠狠的瞪著王同義,手裡通紅的烙鐵狠狠摔在爐子上,一扭身回到座位上,抬手示意。
一盆冷水兜頭澆下,王同義緩緩睜開雙眼,漠然的看著對麵的王處長。
王處長心煩意亂的揮揮手“拖下去。”
手下已經體貼的給王處長端來了茶。
“處座,消消氣,喝口茶。”
王處長抬手揉揉太陽穴,擺擺手“讓我靜一靜。”
刑房裡安靜極了,鼻息間彌漫著血腥味,更刺鼻的焦肉味。陰冷潮濕血腥的刑房裡,王處長安靜的坐著。
耳邊回響著雲子的話,冷漠陰沉。
帝國需要的是有能力的人,特高課成立這麼久了,我實在看不到王處長成果。如果這樣,總部不介意換有能力的人來做。北平如今是大日本帝國的,我是相信你的,但王處長讓我很失望。接二連三的事件,我有理由懷疑你們根本沒有儘心儘力的做事。你們像無頭蒼蠅一樣根本沒有頭緒,不要說阻止事件的發生,就連隱藏在暗處的殺手都沒有抓到一個,我真不明白,這就是中國人辦事的效率?
半晌,王處長疲憊的起身,整理一下儀容。
雲子辦公室,雲子看一眼王處長的神情,垂下眼眸淡淡的開口“還沒開口?”
“沒有。”
雲子放下手中的文件,抬頭看著王處長。
“不管用什麼方法,一定要讓他開口。隻有他開口了,才不會辜負他的身份。如果他不開口,不管他是什麼身份,對帝國來說都毫無用處。”
“是。”
王處長一副欲語還休的樣子,嘴唇翕動。
雲子淡漠的問“還有事?”
王處長精神一震“屬下想即使是耿翻譯的故人,是不是讓耿翻譯勸說一番,也許……興許……會事半功倍。”
雲子抬眉看一眼王處長“怎麼讓他開口是王處長的事。”
王處長站的筆直,微微低垂著頭,恭敬的答“耿翻譯身份特殊,我怕……”
雲子冷著臉“在帝國利益麵前,其他的都無關緊要。”
王處長心下一喜“課長放心,我有萬全之策,必定讓他開口。”
“哦?”
雲子頗有興趣的看著王處長,示意王處長繼續。
王處長諂媚的笑著說“課長,我曾跟您提過一個人,今兒他來了。”
雲子抬抬下巴“讓他進來吧。”
“是。”
雲子看著眼前的人,身形消瘦,麵色晦暗,整個人全身上下散發著陰冷的氣息,仿佛來自地獄。
“你有辦法讓他開口?”
“是。”
雲子笑笑“試過?”
王處長回答“馬中醫在監獄工作多年,不僅熟悉監獄的工作,也是審訊方麵的專家。在他手底下,就沒有不開口不認罪的人犯。”
“醫生?”
“是,祖上三代都是,幼時便開始學習。”
雲子似乎更感興趣了,興致勃勃的打量著馬中醫。
“特殊的方法?那是什麼?”
馬中醫從懷中掏出一布包,打開裡麵是一排銀針。
“這是?”
“銀針,用它紮在特定的穴位上,可以治病。刺激某些穴位,可以讓人痛不欲生,控製不住自己,喪失信心。”
雲子隻是仔細看看馬中醫手裡的銀針,點點頭對王處長說“靜候佳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