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她再一次提起了喜歡他,讓他娶她嗎?
……
黑暗的臥室內,有一個人影坐在床前。他垂著頭,手上握著手機,身旁的床被翻得很淩亂,當他掀開被子,看到白幽紫不在的那一刻,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憤怒之下,將床翻了個底朝天,連床單都給扯了出來。
再然後,轉頭看見放在床頭的紙。沒有光,但不需要光,他能猜到上麵的內容。模模糊糊地能看到上麵有一小句話。他想起白幽紫給他表白後的那晚,寫的那封遺書。
遺書上說,她就是死也要纏著他。做鬼都不會放過他的,她要騷擾他以後的妻子,讓他全家不得安寧。
多麼惡毒的話,但經過白幽紫的筆下,在他看來這是多麼幼稚,多麼可笑的話。
自殺的事才過去不到一年,可現在……她竟然留下信說,要離開他一段時間,還讓他彆去找她。
為什麼有這麼大的變化?
不是做鬼都不放過他嗎?
電話打爆了也沒人接聽,再打就不通了。他怎麼放心讓她一個人在外流浪?這麼大的北京城,這麼寒冷的冬夜,白幽紫在這個世上沒有一個親人。
他怎麼放心。
站起身,也不管現在幾點,徑直往樓下走,來到莫平薇的門口,敲了敲,“平薇,你睡了嗎?”這是他第一次站在莫平薇的門口找她。
沒一會兒莫平薇就起床開門了,看起來睡意朦朧,穿著一件性感的吊帶睡衣。她揉了揉眼,輕輕問,“崇言?你找我有事嗎?”其實她的睡意是裝出來的,在她聽到景崇言來敲她房門的那一刻她就已經興奮難耐,早已沒有了睡意。刻意讓肩上的吊帶往下滑了滑,懶懶地垂在她雪白的手臂旁,細嫩誘人的香肩露了出來。有一副隨意又迷人的慵懶氣息。
如果是其他的男人或許會被她迷住,至少也會多看幾眼。
偏偏對方是清心寡欲的景崇言,那雙正派的黑眸,禮貌認真地看著她的雙眼,裡麵一派正氣,目不斜視,平靜的讓莫平薇非常不爽。
“你是在哪家咖啡廳看到小白的?”
“……”一聽到這個問題,莫平薇一下就無語了,心情從天堂跌到穀底,無奈還要裝出一副沒事兒的樣子,她眨了眨眼,回,“攝調咖啡廳,在大紅門西路那邊。”
景崇言點了點頭。說了聲謝謝,轉身就要走。
莫平薇連忙叫住他,“崇言!你……”見景崇言停下了腳步,她再問,“這麼晚,你就來問我這個?”太不可思議了吧?閒著沒事兒嗎?
景崇言也意識到了突兀,頷首致歉,“不好意思,打擾你休息了。晚安。”說完這話他轉身離開,不是往樓上走,而是往出門的方向走。不論身後的莫平薇再發出任何聲音,他都無視掉。
一出門,開車直奔攝調咖啡廳。
現在淩晨兩點。馬路上車輛很少,人行道很難才能看見一個行人,一路開到大紅門西路,他靠邊停下,又看了看表。
還不到三點。
但他不想睡覺,也睡不著,不知道該去哪兒找白幽紫,所以他隻能在這裡守株待兔。抬頭,透過窗戶看向咖啡廳絢麗的招牌。
霓虹燈閃爍著,透過寬大的落地窗能看到咖啡廳裡的裝飾,借助著道路兩旁的路燈光線,還能隱隱約約看見那架華美的水晶鋼琴。
恍惚間,似乎看見了白幽紫,她正坐在鋼琴旁,優雅地彈奏,耳邊響起了一個鋼琴曲,腦海中回放出她曾經學鋼琴的種種樂事。
她以前不喜歡的,學習鋼琴的初級階段枯燥乏味,她是在他嚴密的督促下才能學一點,而且……為了提起白幽紫的興趣,他也陪同她一起在學。
隻不過他時間不多,陪學的機會少,到現在他也隻能用一隻手彈彈比較簡單的曲子。可白幽紫的水平他是了解的,和那天在景家彈奏的水平差距不是一星半點。
她究竟去哪兒學習的?背著他偷師學藝了嗎?他怎麼一點都不知道。
夜越來越沉,北京這座城市睡眠時間很短,景崇言趴在方向盤上休息了一會兒,再次抬頭時,馬路上的車漸漸多了起來,道路兩旁已有小商販開始忙碌了。他看了看時間,才四點半。
白幽紫也醒的很早,不到七點她便下了床,隨意地洗把臉,悄悄走出房門,披著還未褪去的夜色,跑上幽靜的小道。
濃霧將她包裹,手腳冰涼。她此時的做法可以用兩個字來形容——“自殺。”
她竟然在晨練。
一年都不會做幾次的晨練。隻要她心情不好就想跑步,頗有一種“服毒自殺”的意味在裡麵。昨夜一晚她都沒睡好,恨不得跑累了,隨地而眠。
踩上乾枯的落葉,一邊跑一邊靜靜聽著嚓嚓嚓的聲音。沒跑一會兒她的體力先跟不上了,喘著粗氣坐在一旁的凳子上,薄薄的一層霜凍得她屁股發麻。無力地靠在椅子上,仰起頭看飛揚而下的枯黃落葉。
恩……終於有點困了。
她沒想到在這一世景崇言的影響力仍然那麼大。這具沒用的身體因為景崇言的緣故正在和她抗議著。它似乎想罷工了,它正逼著她回去。
看著從樹枝葉間透出的點點蒼穹,她輕輕勾唇,微微一笑。
照理說,她這個死過一回的人,應該看透一些東西。可是,又正因為她死過。才會如珍惜眼下。
才會那麼努力的想要挽救曾經失去的一切。
上一世,她有失意過,愛而不得的那段時間,她最失意。是赤西默默陪伴。在景崇言結婚的那天,她甚至又想要死。她覺得此生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
可那天,赤西告訴她,他說,她和景崇言的錯過,隻是因為她在等真正屬於她的人。
他還說,要相信這個世界上一定有一個人,愛她如命。無論她是被光芒環繞、被掌聲淹沒、被眾人追捧,還是她正孤獨地走在寒冷的冬夜,走在狂風暴雨中被雨淋濕,無論是是飄著小雪的微亮清晨,還是被熱浪炙烤的薄暮黃昏,那個人一定會穿越這個世界上洶湧的人群,他一一走過他們,懷著一顆用力跳動的心臟走向她,此生隻為她停留。
當時,她覺得這一段話好美好美,卻沒發現,那是赤西給她的告白。
後來,她愛上了他,他挽救了她。
不至於讓她沉淪在一段悲傷沒有結局的故事之中。所以,她欠赤西一條命,最後由他收回。這樣一想便沒那麼怕,也沒那麼累了。
從長椅上起身,回首間,看見霧靄之中有一個身影正在攢動。
“白醬!”遠處的赤西對她揮手,聲音那麼清涼,穿透霧靄,來到她的耳邊。
白幽紫站在原地,輕輕淺笑。
赤西還曾說過——白醬,你信不信……無論你走到哪裡,我都能找到你。
是的呢。
無論她在哪兒,隻要一回頭就能看見那個純淨的少年對她揮手,露出一抹燦爛的笑容,用最清澈的聲音喊著她的名字。
“白醬,怎麼不叫我啊?”跑到白幽紫麵前,他晃著腦袋,看起來精神很好。
“告訴你一個秘密。”白幽紫轉身,漫步在清晨的晨霧中,赤西緊緊跟在她的身側,一聽是個秘密,他雙眼發亮,興奮地等待著。
“我不能過度運動。”側頭,神神秘秘補充,“會睡著……就像上一次那樣。”能讓她把這個秘密透露的人,一定是她非常信任敢把命都交出去的人。
上一世,她告訴了他,這一世同樣。
赤西聽後沒有不可思議,而是垂頭,嫣然一笑,“我猜到了。”他試探過好幾次呢,白幽紫竟然沒發現麼。
“哼~”她哼了哼,不去計較,“聰明的小屁孩兒。”
“我不是小屁孩兒了!”某男昂首挺胸,轉頭看了看白幽紫,“你看,我長高了。”
“長高了?”回頭看他一眼,忍住笑意,“對,長高了。”然後補充,“還夢遺了。”
“……”永遠彆想在嘴上贏過白幽紫,他是說不過她的,最後結局都是他被逗得麵紅耳赤,不知所措。
“昨天晚上有麼?”
“……”
“有啊?”她笑問。
“沒有!”他著急地回答。
“那……什麼時候會有呢?”她再問。
“……”某人垂著頭,不語。
“第一次的日期我都給你記好了,下次再發生的時候你告訴我,我好分析。觀察情況。”
“……”
“聽到沒有?”
“……”魂淡。
“我問你聽到沒有?”又用一本正經的語氣嚇唬赤西,“回答我!”語音一挑,極具威脅意味,“恩?”
赤西一頓步,撇過頭看向另一方,紅著臉,乖乖回,“……哦。”
“哈哈哈哈~”白幽紫又被逗樂了。仰起頭毫無節製地哈哈大笑,爽朗的笑聲很遠都能聽到。
赤西知道自己又被她欺負了,其實每一次他都能感覺到白幽紫是在逗他,欺負他,可他總是會上當……撅嘴悶悶地回了一句,“壞人。”
……
天還未亮,路安便已經“忙活”了快一個小時。他正值血氣方剛的年紀,對那方麵要求非常的頻繁,而且他體能很好,一般的女人都能在他身下欲仙欲死。被他折磨地全身發軟。
就連他姐姐路輕也不例外。
之後,他放鬆地匍匐在路輕胸口,感受著成熟女人的味道。
他很喜歡他的姐姐,也喜歡和她做。她從小把他帶到大,極儘寵愛,他沒有理由不喜歡;而和她做……她很賣力,又完全服從。
是一個很好的姐姐,也是一個很好的床伴。
是他最愛的親人,也是他最久的情人。
但,幾經思量後,他仍然說出了他的要求。
“姐,我想要你嫁給藍起叔叔。”說完這話,他撐起身,那雙藍色的眼睛在昏暗的環境裡看著有點恐怖。
路輕愣了愣,注意到路安的話不是疑問句,而是帶著命令的陳述。
他要她嫁給藍起。
理由她能猜到,畢竟這個弟弟是她看著長大的,他和藍層之間深厚的友誼她明白,也聽說了不少關於藍家的事。
所以省去問為什麼這個環節,她直接說,“藍總現在有妻子。我不想做小三。”她的話聽起來很平靜,可她表情卻很強硬。
“我想讓你去。”
“我不想。”
兩人的態度都很堅決,這一刻他們像極了姐弟。眼神中所流露出來的東西都是一樣的不容抗拒。
“不想做小三?”路安嘲諷地笑了笑,“但想上你弟弟?”向來寵他的路輕很少對他說不,更何況這事兒牽扯到藍層,他的態度陡然變了,剛剛還溫柔地吻著路安的男人翻身從她身上起來,穿上華貴的外套,優雅地落座在床對麵的沙發上。
飄逸柔滑的金發隨意搭在身上,他看起來比路輕精致漂亮太多了。
“姐……反正你沒結婚,更何況路家若和藍家聯姻,對你的公司會有很大的好處。”拿起一旁的煙盒,抽出一支香煙點上,“姐,你說是嗎?”
床上的路輕翻過身,將被子蓋住頭,她不想聽他說話。
“姐,你好好想一想吧。如果你答應了,以後的事情交給我想辦法,恩?”床上的人還是一動不動,路安抽完一支煙,轉身走進浴室。
看著鏡子中精致唯美的麵龐,他勾了勾唇,對著自己笑了笑。
路安,你行的。
藍哥,你相信我。
他一定會在藍層回來之前給他鋪上一條康莊大道,他一定不會再讓任何人欺負他的藍哥。他一定要不擇手段,用儘一切辦法把屬於藍哥的家業、女人統統給搶回來。
賣掉自己的姐姐又如何,就算是賣掉他自己,他也心甘情願。
下午一點,景崇言已經在車上等了十幾個小時,沒睡覺,也沒有吃飯。終於,讓他等到了白幽紫。
剛準備下車時看見白幽紫身後不遠處的赤西。他們兩人說說笑笑地進了咖啡廳,大概半小時後赤西才走出來離開了。
景崇言見過他一麵,去日裡國出差的時候還順便去他家登門道謝過。他對這個孩子記憶猶新,時隔大半年,他似乎成熟了不少也長高了,他差一點沒認出來。
赤西走後沒多久,他又看到另一個熟悉的身影。劉子欣,她似乎是專程來看白幽紫的,沒有進咖啡廳隻是站在玻璃窗外,偷偷往裡看。
景崇言沒有急著下車,而是陪著劉子欣往咖啡廳裡看,他的距離有些遠,中間隔著人流和車流,看不太清楚。
又呆了大概半小時,劉子欣似乎遠遠看見了誰,轉身逃開了。景崇言隨著她的視線看過去……看見了一頭金發,格外出眾的路安。
沒一會兒路安進了咖啡廳。景崇言隻能繼續在外麵等。
路安是透過玻璃窗看到白幽紫在彈琴才進去的。進去後選了一個離白幽紫比較近的位置坐下,撐著頭,靜靜地聽。
雖然路安是紈絝子弟,看起來不學無術,但對鋼琴還有一點研究,他聽過的音樂會不計其數。所以,他越是聽白幽紫的彈奏越覺得她牛逼,真是太牛逼了。
彈奏間,他轉頭巡視了周圍,這家咖啡廳裡以獨身男士居多,路安何等精明,一看那些人就知道全是衝著白幽紫來的,然後他又起身看了看給白幽紫投放小費的箱子。
我靠……男人,就是省得給女人花錢。
於是,他感覺到了一股非常強大的雄性激素正在澎湃。
白幽紫彈完一曲後有十分鐘的休息時間,她自然也看到了路安,笑著走過去,在他對麵坐下,和他打招呼。
“你怎麼來了?”
路安抱著麵前的咖啡,“喝咖啡啊。”
白幽紫笑了笑。
“喂~嫂子,你乾嘛在這兒彈鋼琴啊?”他看了看周圍,“你感覺不到這些男人都不懷好意嗎?”想了想,“不行不行,你得告訴我,你的上班時間,我得過來保護你。”
白幽紫直衝他翻白眼,“你彆影響我工作,哪兒涼快哪兒呆著去。”
他死死抱著麵前的咖啡,“這兒涼快。你不說,我就早上八點來,晚上八點回,我也在這兒耗著,當上班兒。”
白幽紫無語地盯了他一眼,“吃飯了嗎?”她這話問對了,路安從家裡出來後到現在還一口飯沒吃。
他笑著舔舔嘴唇,點了點頭,“嫂子請,嫂子請。”頓了頓,提醒,“我不吃蛋。”從小到大路安對蛋過敏,想著都覺得惡心,“雞蛋鵝蛋,恐龍蛋,隻要是蛋我都不吃。”他這輩子就不知道蛋是啥味兒。
白幽紫笑了,“蛋多好,那麼豐富的營養能讓你變聰明。”
路安皺著眉,都快吐了,“我就搞不懂你們這些人……怎麼會喜歡吃畜生拉出來的東西。”
“”白幽紫愣了愣,好吧,這一世她更了解路安了,知道了他不愛吃蛋的癖好。於是起身去吧台給他點了一份沒有蛋的便餐。
剛一轉身回頭,她瞬間看到窗外那輛熟悉的車。
景崇言來了,來找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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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逼自己,不知道這麼流弊…今天放假,我卻還要苦逼加班,最近睡眠嚴重不足,但並不影響我擼文。乾巴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