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蓁準備明日和吃貨說說看,若是沒有的話還需要下山去采買。買是簡單,就是來回的穿行山路比較浪費時間。
第二日,慕容蓁把缺的幾種藥材和吃貨說了,也把自己的擔憂說了一下,立刻就遭到老頭兒的瞪視。
“咱們黑雲山雖然盛行蠱蟲,但是不表示人不生病不吃藥!隻是蠱中占位置比較重而已!”老頭兒幾乎是吼出來的,顯然對慕容蓁如此小看他們黑雲山表示憤怒。
慕容蓁暗自翻了個白眼,她這不是隨口問問麼?用得著這麼激動憤慨麼?
顯然愛家愛國是一種很偉大的情操,是誰都不喜歡彆人嫌棄自己的家鄉,慕容蓁這算是踢到人家的鐵板了。
慕容蓁再次仰天長歎,她怎麼就遇見這麼個老頭呢?這是誠信折磨她的麼?
最終還是司臨淵將她給拉走了,不讓她在這個老頭麵前爆了,墨如煙把缺的幾種藥材告訴吃貨,讓他儘快去準備。
“拿來吧,我去藥房看看!”老頭兒站在吃貨的麵前,伸手。
吃貨搖了搖頭,“還是我去吧!”
“你去什麼去?那丫頭說的對也不對,咱們這雖有藥房,卻是門可羅雀,看病吃藥的人少的可憐,若沒有好理由很容易引起彆人的懷疑,尤其是你一個外來客,我可不想那個女人那麼早的注意到你!”
吃貨沒有在反駁,他知道自家外公說的對,可不能為了一點小禮節壞了大事,現在,最要緊的還是治好阿爸要緊。
“神醫說了,這些藥材與治風寒有關,你可以用這個借口!”吃貨叮囑。
老頭兒點頭,“我曉得!他說的時候我就在旁邊好不好?”
吃貨閉嘴了,外公果然受夠了彆人對黑雲山的醫學打擊。
老頭兒倒也沒有親自去買,而是遣了吃貨的表弟——納勇。這小子雖定性不足卻夠活潑靈動,一般人不容易騙到他。
納勇原是死活要賴在吃貨的身邊的,被納老頭兒一腳踹出去了,“你想害死你表哥,讓彆人懷疑他的身份,你就天天跟在他的屁股後!”
於是,納勇乖乖的去買藥了,心裡明白爺爺說的對,對借住的客人如此粘膩,不引人注意才怪。“爺爺,我這是不能呆在阿哥的麵前了?”
“你先去把藥材買回來,到時辰了,領著他們去參加朝聖儀式!”納老頭兒如何不知道自家孫子的想法,丟失了十來年的兄長終於得以回來,就怕自己像做了夢一樣,轉眼這人就消失不見了。
納勇聽到這樣的安排頓時眉開眼笑,他怎麼把一會兒就要舉行的朝聖儀式給忘了,歡歡喜喜的拿了藥單,風風火火的跑去了藥房。
墨如煙寫的藥方,特意根據黑雲山的醫學水平,寫了一份治風寒的藥方,而非讓他單獨去買那幾樣藥材,這樣不易引人懷疑。
不一會兒,納勇便把東西給買了回來,直接跑進了墨如煙的房間。
墨如煙收了藥材直接將他給趕了出去。納勇也不介意,各個房間都叫嚷了一遍,他們是來參加朝聖節的,今日,朝聖就已經開始了。
不一會兒,眾人集齊,還是來時的那種當地人裝扮,慕容蓁換了一套白色繡有銀色暗花的衣裙,一張白色鏤空雕花的布巾將她的頭臉都蒙了起來,唯有一雙炯炯有神的大眼睛露在外麵,據說,那個女人最喜歡紅色,自然,極其厭惡彆的女人尤其是好看的女人穿與她同色的衣服,為了不在朝聖的第一天就與她對上,慕容蓁還是很好說話的換上白色衣服,幸而,這衣服花紋不錯,不是單調的白,讓她能接受這樣的讓步。
在納勇的帶領下,慕容蓁一行人,除了墨如煙,按著身份的尊卑排序出了納府的大門。此時,大街上已經出現了很多的隊伍,多是在當地人的帶領下,前往朝聖的山頭。
雖然人多,但是虔誠的人們卻少有喧鬨,便是有孩子的隊伍,都不曾有喧鬨,一個個皆雙手合十,垂眉斂目跟隨著隊伍。
慕容蓁他們自然也這樣,老老實實的雙手合十,放在胸口。如他人一般無二。
走了有半個時辰,終於到達了朝聖的地點,那個半山腰,位於宗祠和首領府的中間,有一座莊重的廟宇。不是很高的建築,卻給人一種大氣恢弘的感覺。
此時,廟宇前,已然跪滿了即墨部的當地人,納老頭兒就跪在最前列的地方。
“宗王到!聖母到!”黑雲山七部的首領稱七宗之王,簡稱宗王,而聖母,意指宗王之母。
“拜見宗王!洪福齊天!拜見聖母!佑我黑雲!”聲音如鐘,響徹四方。
慕容蓁微微抬頭,能看到那個穿著紅色長裙帶著紅色頭巾的女子,一雙露在外麵的大眼睛如水帶媚,想來也是個美人!也是,不是美人,怎麼會被人選中塞到宗王的懷裡。
至於那個孩童,十來歲模樣,清秀俊逸,隻是……慕容蓁抵了抵跪在自己後麵的吃貨,呃……這個算是你的兄弟吧?怎麼跟你一點也不像?吃貨也算清秀秀麗的帥哥,放在宗王麵前一看就知道是宗王的兒子,至於這個小宗王……不會是隔壁老王家的孩子吧?
隻能看到她的後腦勺,吃貨表示不懂她想表達啥!而對於站在上麵那個同父異母的弟弟,吃貨表示,更沒啥感覺。害他害他阿爸者,總歸要受到懲罰的,至於孩子無辜不無辜,隻有等阿爸醒來再說。
之後一直是那個被稱作聖母的女人代勞,也是,一個十來歲的孩子能懂什麼?傀儡而已!
朝聖儀式會進行三天,並不要求每個隊伍三天都加入,為了顯示身份尊貴,宗王與聖母兩人出現一會兒便離開了,人們接著朝拜聖物。
“日中花就在裡麵?”慕容蓁向後退了退,小聲的問著吃貨。
吃貨搖了搖頭,那麼貴重的東西怎麼可能放在人人可見的地方。
“那咱們跪這麼長時間跪的是什麼東西?”慕容蓁有點呆,就像拜佛一樣?裡麵隻是個日中花的雕塑?
吃貨點頭,聖葵與黑雲山的貴重便如玉璽對一個皇帝那麼重要一樣。
慕容蓁點頭表示理解,卻不能理解這些人對日中花的熱誠,一個根本沒見過的東西,竟然讓他們如此虔誠的跪拜。
慕容蓁不知道,聖葵才是真正的蠱毒之王,好似盟主令一般,所有的蠱蟲見到聖葵都會不自覺的臣服。
等到朝聖儀式結束,已經是兩個時辰之後了,跪的腿軟的眾人們差點沒辦法走回去。
“娘的,這可真不是人受的罪!”慕容蓁他們,給誰跪過這麼長的時間?便是其他的人,雖是老早追隨司臨淵慕容蓁他們,地位卻是極高,更不曾向誰下跪過。
納勇卻見慣不慣,黑雲山每年都有朝聖節,像他還不是每次都被爺爺押著跪上三天!
一行人好不容易回到納府,府裡早就備好了午飯。
眾人狼吞虎咽的吃了飯,一個個都跑房間裡揉腿去了。而墨如煙,留在府內也沒閒著,找齊了藥材煉製了丹藥,一直到晚上才從房間裡出來。
“嘍!”墨如煙將一個小巧的瓷瓶扔到吃貨的手中,“你父親中毒已久,要想完全拔除還要一點時間,這是解藥,早晚一顆,連服三日,便可清醒,日後再好好調理即可!”
吃貨接過瓷瓶,心中感激就要跪下,卻被一旁的司臨淵攔下,“他也把你當朋友,不用和他見外!”
“你倒是懂我!”墨如煙嗤笑,卻也沒有說他做的不對,是極,慕容蓁的朋友就是他的朋友,而慕容蓁看重的,他都願意幫助。
“謝謝老大,謝謝爺,謝謝神醫!”吃貨還是激動的道謝著,一時忘了吃東西,臉色忽的一白,悶哼一聲,慕容蓁見狀,連忙從他的食袋中取出食物塞進他的嘴裡。
此時,墨如煙已經伸手,準確的探上他的脈門。霎時,臉色變得難看莫名。
“活物?”墨如煙震驚,從醫至今,他未曾見過這樣的情況,這就是蠱麼?藏在人的體內?
“什麼?”慕容蓁與司臨淵一時沒理解他說的活物的意思,緊盯著他等著他開口解釋。
“是食心蠱!”吃貨苦笑著說道,也知道瞞不下去了,“當年本該出了黑雲山就會死的,幸而遇到了香老大,求了鬼手聖醫,硬生生將食心蠱轉化為食蠱,我休息時它便休息,我蘇醒時它便要不停的吃東西!一旦忘了吃,它便食我的五臟六腑,最終破體而亡!”這就是他不得不一直吃東西的原因。他不吃就會被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