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龍騎!
姚子洋帶著沈祿來到了象山,也在象鼻溝裡找到了隱仙洞,但是洞裡顯然很久沒有住人了,石床石凳上的積塵已經很厚了。
花了兩天時間,等來了一個打獵的獵戶。沈祿上前一打聽彭陽,獵戶說倒是有這麼一個人,且就住在這隱仙洞裡。
獵戶又說這個彭陽極喜歡登上象鼻山的最高處,高唱白衣卿相,煙霞公侯,秤稱過耳清風,戥量一地明月,有無一兩?
獵戶又說了,這個彭陽似是有瘋病,他就親眼見過好幾回老彭陽青天白日赤身露體滿山的跑。老彭陽喜歡喝苦酒,喜歡種菊花,夏天喜歡在洞外的那株老柳樹上睡覺,也喜歡去祖龍將邊,撒下魚鉤說要釣什麼紫背青龍。
獵戶繼續說,彭陽說了,紫背青龍是龍中之龍,真真的龍!
“聽說這彭陽老神仙極通醫道?”姚子洋忙忙打斷了獵戶的話頭,他這次來是延請名醫治病救人的,可不是聽這些廢話來的,紫背青龍與他姚子洋有屁的乾係?
獵戶一聽姚子洋提了這個話頭,當下就又來勁了。獵戶說,這彭陽確實有一手,雖說不能肉白骨,卻是真真地活了一回死人。
故事是這個樣子的,有一次,彭陽下象山入永安郡城,在路上看到一行發喪隊傳,幾個人抬著棺材在前麵走,有幾點鮮血從棺材裡滴了出來,後邊跟著一個老婆婆正哭的傷心。
棺材裡滴出的鮮血引起了彭陽的注意,他上前一問,才知道棺材裡裝著的死人,是老婆婆難產剛死的獨生女兒。這時彭陽就告訴老婆婆說她的女兒並沒有死,還有救。
於是就開棺搶救,打開棺材一看,裡邊的人臉色蠟黃一絲血色也沒有,幾近同死人無異。
彭陽以指叩其脈,後選定穴位,隻紮了一針。不一會兒,人就蘇醒了過來。更神奇的是還順利產下了一個白白胖胖的男嬰。
姚子洋聽過這個故事,唐朝的藥王孫思邈就如此救活過一個產婦,產婦也同樣產下了一個孩子。如此等量換算,這彭陽也算是藥王一級的人物了。有了這藥王一級的存在,梅子的病或有七八分可治。
就在這工夫,獵戶又說了一個關於彭陽救人活命的故事。話說某地有這麼一個人,彭陽診其脈說病在肚子裡,針藥已經不能治了,可要是不設法醫治,也就是十天半月的活命。
病人的家人就急了,忙問彭陽可有醫治的法子?彭陽說,當然有了!
是個什麼法子呢?獵戶說彭陽配了一付散劑讓病人以酒服下,病人服下去沒多久就昏睡如死了。這時候,彭陽以利刃剖開病人之肚腹,又以所配藥液將裡邊清洗一通後,以竹夾將割開的傷口夾起,半月後病人好了!
這似乎又是神醫華佗的故事,隻是姚子洋現在根本沒有再聽下去的心思了,他隻是想儘快知道這個越說越玄乎的彭陽哪裡去了?
哪裡去了呢?獵戶給的回答竟然是死了——獵戶說去年冬就死了,躺在那石床麵如生人就好像睡著了一般。發現彭陽死了的,是常進山裡采藥的劉文清。劉文清也算彭陽的半個弟子了,在山外掛甲鎮開了一個藥堂,遠近也有小神仙的名頭。
獵戶說了,要是找彭陽看病那是沒想望了,不過可以去請劉文清,讓那小子去試試。
彭陽死了,能有什麼辦法?姚子洋可沒有孫猴子的本事,去閻王森羅殿大鬨一通,逼小鬼兒判官將彭陽的魂魄給放回來。
去一趟掛甲鎮,找一找這個劉文清,成與不成權且將死馬當活馬醫了。
掛甲鎮,就在象山外的山根子下。據說當年大漢太祖曾在此地掛甲休息,故得此名。
掛甲鎮是標準的十街十六坊,所謂十街十六坊,就是整個鎮子以橫街五、直街五,相交分割出的十六個坊市來。
在大漢王朝,能劃出十街十六坊的鎮子都是大鎮。掛甲鎮雖也經沙氐人屠毒,但因其距離象山太近。這茫茫象山匿藏一鎮子人,那不跟玩兒也相似?
姚子洋和沈祿走進掛甲鎮的時候,正值近午時分,他們準備進眼前的一家叫留步的小飯館兒裡吃一頓飯。
也就在這個時侯,走在姚子洋身後的沈祿往前趕了幾步“首長,好像不對頭!”
“你也感覺到了?”姚子洋一進鎮子口就感覺到了,憑他軍人特有的敏感,覺著有一股危險的氣息越凝越重、越清晰。
“我放鴿子?”沈祿懷裡裝有危急時傳警訴的鴿子。
姚子洋點頭,沈祿將鴿子取出,解其翅上束縛,揚手拋入空中。
‘撲楞楞’脫手的鴿子振翅飛起,可那向上衝起的身子還未飛穩,一支袖箭就從叫留步的小飯館裡射了出來。
‘噗’,血的紅在中午的陽光下綻射出刺目的色彩,那純白如雪的鴿子悲鳴一聲,就跌在了地上。
“江湖尋仇,不想枉死的閒雜人等閃了!”隨著鴿子的墜地,暴戾陰冷的聲音也從叫留步的小飯館裡衝了出來。
街上本來就不多的行人,連同留步小飯館兒裡的食客、夥計,外加掌櫃、廚子,登時就如沸湯澆雪散了個乾淨利索。
“你與江湖上的人結仇了?”姚子洋問身邊已經全神戒備的沈祿,反正在姚子洋的記憶裡好像是沒有的了。
“沒有?”沈祿很乾脆的回答“再說了,首長這次進象山尋醫,隻有限的幾個知道,這些人是如何清楚我們行蹤的呢?”
這還真是一個問題,是哪個人出賣了自已的行蹤?鶴公?江鶴子?秦殺蠻?還是楊團兒、葉蓮子?亦或是雪絮、紫月、杏子?還是躺在床上朝不保夕的梅子?
這就好似七八人住在一個屋子裡,你丟了錢或者什麼東西,就忽然覺得這一個個人都是偷你東西的賊了。
眼前的這條大街猶似刀刮過一般的‘清爽’,整整十六個勁裝男女,殺氣騰騰地自叫留步的小飯館裡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