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二爺說著,看了王媽媽一眼。
王媽媽連忙道“國公爺、不,老爺找老奴問的。”
王媽媽磕巴了一下,改了口。
畢竟,現在喊國公爺,沒得有戳主子的心窩子的嫌疑。
“啊啊……咿呀……”
老夫人吐出幾個含糊不清的字符。
王媽媽連忙向林二爺解釋。
“老夫人問為什麼?”
林二爺語帶哀愁的道“爹想要把當年大伯母的嫁妝,補給大姐姐,可是,娘您當年把大伯母的嫁妝,大都給了二姐姐,爹現在要還給大姐姐,拿什麼還?”
林二爺雖然沒有明著指責抱怨,但是語氣中也帶了出來。
“啊啊……咿咿呀呀……”
林二爺的話音一落,老夫人眼睛一瞪,表情激動了起來。
王媽媽看了一眼老夫人的樣子,心裡有些擔心,生怕老夫人下一刻病情加重。
不過,現在這種情況,若是老爺執意那樣做,府裡怕是會傷筋動骨了。
畢竟,已經給了二姑娘的陪嫁,萬不能再要回來。
如此一來,隻能是用府裡的財產,折合著補償給大姑娘。
可是,當年大夫人的嫁妝,何其豐厚?
王媽媽憂心,林二爺更是憂心。
這些年國公府的產業,一直都是他在打理。
家裡有多少資產,他當然比誰都清楚。
原本爹的爵位被褫奪,官職被削,家裡就已經風雨飄搖了。
若是把大伯母當年的嫁妝,全部補齊還給大姐姐,偌大的林府,豈不是成了空架子?
林二爺想到這些,真是欲哭無淚。
“二哥,這些事情你怎麼能告訴母親?”
林家三爺一進門,正好聽到二哥的話,不由的出言埋怨。
林二爺一聽,沒好氣的道“那你說如何辦?爹想要變賣家產,補償給大姐姐,府裡幾百口人,以後吃啥喝啥?”
“小戶人家,兩畝薄田,亦可過日子,難不成林家就過不得清貧日子?”林三爺義正言辭的道“大伯母留下的東西,自當給大姐姐,更何況,大姐姐這些年受了這麼多苦,林家即便是變賣了所有家產,補償給大姐姐,也是理所當然之事!”
“好好!你說的都對!”林二爺氣呼呼的道“若你們都吃的下苦去,我自然也吃的苦,隻不過家裡定了親的姑娘,出閣的嫁妝怎麼辦?從哪裡來?”
“父親被褫奪了爵位,削了官職,怕是林家姑娘已經被婆家嫌棄了,還不知道會不會有來退親的?如今若是連嫁妝都拿不出來,沒得我林家的姑娘嫁過去,也被婆家看輕……”
“再有,沒定親的姑娘,難不成將來出嫁,都沒有嫁妝?還有娘的身子要調養,爹的年紀也大了,錦兒找回來之後,也離不得藥保著命……”
林二爺越說越心酸,越說日子越沒法子過。
“你是不當家不知道柴米貴,整日滿嘴的禮義道德,反倒是我這個二哥,整日的銅臭味兒,小人之心,沒有大義,沒有人情……”
林二爺說著說著,一甩手,走到桌子前坐下,開始生悶氣。
林三爺反倒是啞然了。
林家有多少財產,他自然是不知道的。
當然,他也沒有關注過這些家務瑣事。
林三爺想了想,有些不相信的問道“難不成家裡這些年,全憑仗大伯母的嫁妝過日子?”
“這自然也不是,隻不過……”林二爺看了一眼床上的老夫人,“當年二姐姐出嫁,娘是比照大伯母的嫁妝,還要多上兩成,給二姐姐置辦的陪嫁,而大伯母的陪嫁,占了府裡近半的財產……”
總而言之一句話,國公府半個家底,當年都給了林家二姑娘林宛玉。
現在要還大夫人的嫁妝,就隻能把另外半個家底掏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