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以琛把泡好的中藥袋,用剪刀剪了一個小口,遞到我手裡,沉聲解釋,“以前也給的,雖然沒有這麼多,但是現在不是開旅館了嗎?利潤分紅分給他們四分之三。”
我接過中藥袋,直視顧以琛,一字一句,“四分之三?”
“還少嗎?等再開了彆的產業,再給他們分紅。”顧以琛錯愕地看著我,解釋了一句。
我繼續問道,“你不覺得有點兒多嗎?”
“沒有。玫瑰姐有多麼乾練,你也看出來了。其實她也不缺這點錢,但是她在地府是有職務的,所以,多分一點兒錢,也就是錦上添花的事兒,當然了,正當分的錢,是越多越好。”顧以琛眉眼深邃,不疾不徐,娓娓勸我。
我咕咚咕咚喝了幾大口中腰,“奧,我就是問問。具體經營的事,我不管,我又不拿錢。”
“當然,剩下的四分之一是給你的。”顧以琛伸出修長的手指幫我抹去唇角殘留的中要。
周圍安靜了,剩下的四分之一是我的,那句話在我耳邊回蕩,蕩進了我心裡。
我猛地咽了一口,繼續道,“既然給我分紅,那我就更不能管了。我等著進賬就好了。”
正說著,門口呼啦啦進來了一大幫人。
我家這個紙紮店前麵的門臉隻有三間,其中兩間是庫房,實際上當做營業的門市就是一間。
所以,我覺得是一大幫人進來了。等我站起身仔細看過去,也就是六個。
但其實六個人也不少了。櫃台外麵的沙發上都坐不下,隻能是有站著的,有坐著的。
“各位,看事嗎?”我連忙把手裡的中藥袋放到櫃台下麵,看著撿來的人問到。
“我……”一個中年女人往裡走了一步,開了口。
可下一秒,他卻被一個精神矍鑠、氣宇軒昂的老爺子攔住了。
“小姑娘,把你家能看事兒的師傅喊出來吧,我們要看事兒。”老爺子聲音洪亮。
但是很明顯的,他把我當成了看店的小服務員。
“我就能看。”我當然能看,因為我已經看出來問題了。
六個人中間,有一個戴金絲邊眼鏡高瘦的中年男人,是被兩個年輕的男人架著進來的,而且是閉著眼睛的。
最關鍵的問題是,進來的六個人裡,隻有五個是活的。
另外一個上年紀的老頭,是個鬼魂。
那個鬼老頭一直是跟著金絲邊眼鏡男的。
“那你看看吧,看看誰出問題了?給我們治一下。”氣宇軒昂的老爺子又開了口。
可他這話一開口,不但我覺得心裡霍亮,就連顧以琛的唇角都勾起一絲笑。
這老爺子很正直,不會耍心眼子。
我指了指櫃台上放著的價格表。
老爺子掃了一眼,衝我點了點頭,“嗯,價位能接受。”
“好,馬上解決。”我心裡有底,因為我看到金絲邊眼鏡男身後那個老頭鬼,往我這邊走了過來。
絕對是有訴求,估計也好商量。
老頭鬼嗓音嘶啞,噙著半哭的腔調,“小姑娘,你是鬼差?”
我皺眉看著他,一臉無語,手一抬,指向顧以琛,“他是鬼差,我不是。”
“不過,我可以把你的訴求轉告給那家人,他們應該能聽。”我拍著胸脯打包票。
“我……嗚嗚嗚……我兒子他好幾年都沒給我送過錢了,我沒錢花,在下麵被人欺負的好慘。”老頭鬼哭訴,“他每次都是隨便找個十字路口燒紙,還每次隻買二十塊錢的,連圈都不畫,等我趕到的時候,已經被搶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