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能夠在砍頭的時候讓脖子上的皮和腦袋相連,不至於讓罪犯的整個腦袋落地,這也算給死刑犯留了一個全屍。
這些手藝可不是誰都能來的。
那鄧先不乾砍頭的買賣後,衙門給了一筆豐厚的封刀費,加上行當裡的收入,足夠他衣食無憂過下半輩子的。
於是便整日遊蕩在壽霖城的茶樓酒肆中玩樂,生活得倒也滋潤。
酒足飯飽之際,就打開話匣子,把自己曾經在刑場上經曆過的那些怪事繪聲繪色地給身邊人講述,有時候甚至砸了說書先生的場子。
茶館裡的茶客都聽鄧先吹牛去了,那說書先生可就不服氣了,想上前理論,結果聽了兩下,便搬了張椅子坐在旁邊一起聽。
沒過兩天,說書先生便把這些個故事一整理,用到自己說書上去了,還挺受歡迎。
所以有些鮮為人知的關於劊子手的秘密,也就這樣在壽霖城裡流傳開來。
比如那九九之數。
此刻瘋癲的書生被壓上刑台,頭枕在木墩子上。
出來前的那頓刑飯倒是省了。
就這十惡不赦的惡人,那群獄卒哪還想給他吃的,但規矩不得不從。
於是就弄上一碗倒頭飯,上麵插根香,點起來,那肉也是做成焦的,放在碗裡,讓書生聞了一下,就算他吃過了,這也不算壞了規矩。
出了白虎門遊街,接著就上了刑台。
鄧言站在跪倒的書生旁邊,身穿麻布粗衣,頭裹紅巾,將鬼頭大刀倒背在肩頭。
這鬼頭刀刀體沉重,刀柄處雕有鬼頭,相當鋒利,斬金切玉不在話下。
那監斬官抬頭瞧了一眼,已是午時三刻,將竹筒裡的紅簽抽出,扔到地上。
有人便報“時辰已到,行刑!”
為何一定要午時三刻開斬?
用陰陽學來說,午時三刻,陽氣最盛,陰氣即時消散,被斬殺之人沒有陰氣,連鬼都做不了。
這時殺頭,那都是十惡不赦之犯。
鄧言拿起擺在旁邊的碗,喝上一口酒,接著噴向刀刃。
喝酒噴刀,這是行規。
殺人前喝酒,這是拜天地,敬鬼神,可不是簡單的防止沾血以後刀鈍生鏽這麼簡單。
這些劊子手喝的酒,用的是童子尿、露水、烏鴉血、黃牛乳、蛇果配在酒裡,為了是遮擋怨氣,防止受刑人死後怨氣化為厲鬼纏身的一種措施。
正常來說,死囚也是要喝酒的,不過他們喝的酒是不一樣的,刑部早就準備好了由黃酒和白酒兌好的酒,這種酒的酒勁兒不小,喝上兩口基本上就能把人給整的暈暈乎乎了,以至於劊子手快刀下來就能減輕這些死刑犯的痛苦。
但是書生沒得喝,同樣就給聞了下酒氣。
當鄧言舉起刀的時候,或許是大限將至,書生竟突然清醒了。
眼看著周圍的一切,他瞬間明白了自己的處境,這次是上了刑場,要被砍頭。
他笑了,無數奇幻恐怖的場景已經讓他明白自己之前見到的都是幻象,這次也是一樣。
“幻覺,一切都是幻覺。”
他已經分不清真實與虛幻了。
伴隨著這句瘋瘋癲癲的話,他的視線瞬間發生了變化。
在一陣天翻地覆過後,他看著自己無頭的身子從木墩子上緩緩滑下。
不
這一次,不是幻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