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模時間已經是一月末了,相當於期末考試,考完就放假回家,所以同學也都很擔心年過不好。
張梅穿好衣服,幽怨地看了眼穿衣服的唐茵“我要是像你這麼淡定就好了。”
唐茵眼皮子也不抬,“羨慕不來。”
“唉。”
幾個人相伴去了食堂,考試期間人起床時間不一樣,人也很少,都不用排隊,拎著豆漿和包子路上邊走邊吃。
南方的冬天很冷,冷在骨子裡。
昨天晚上雪下了一層,學校沒人掃雪,現在腳踩在上麵還有格嘰格嘰的聲音,不絕於耳。
“唐茵,那前麵的是不是你家陸遲啊?”張梅忽然開口。
唐茵眯眼去看,那熟悉清雋的身影不是他還能是誰。
陸遲和鹿野唐銘他們走在一起,和勾勾搭搭的鹿野唐銘一比,陸遲走路又安靜又平穩。
唐茵三兩口吸著豆漿,加快速度走了過去。
蘇可西張梅她們都不意外了,還開口說“加油加油!”
……
陸遲突然被人拍了肩膀,他朝左邊去看,沒人。
唐茵從右邊擠過去,“你怎麼這麼傻。”
突然出來一個人,鹿野唐銘驚得往旁邊一跳“哇。”
“陸遲我突然想起來我沒吃飽,我再去買個包子。”鹿野說。
唐銘緊跟其後,“我也是!我去買豆漿!”
兩個人一頓搶話,陸遲動了動嘴唇,半天沒說出話來,半晌無奈地轉過頭。
唐茵吸著豆漿,“陸遲,這麼久沒見,有點想你。”
“……”陸遲覺得似乎哪裡出錯了,他機械回應“才一、一晚。”
明明昨晚晚自習後才給她補習過,怎麼可能很久沒見麵。
唐茵不要臉地說“誰叫我一眼就看上你了,那麼長的時間我當然等不及了。”
陸遲默,他就不該問才對。
一模考試是打亂排考場和排坐,她和陸遲一個在一樓,一個在三樓,一個在東邊最角落,一個在右邊最角落。
陸遲沒再說話,徑直往前走。
唐茵嘴上不停地跟在邊上,什麼無關緊要的事情都要拿出來說上一遍。
唐銘和鹿野落在後麵,偶爾能聽到唐茵的聲音。
兩人都對視一眼。
相處了大半個學期,他們都清楚了。陸遲的性子可不是能聽廢話的,起碼在他們說的時候。
今天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考完試後還早,學校都要求回班上上自習,畢竟現在離原本的中午放學還有將近一節課時間,不能浪費。
自習上到一半,外麵突然下雨了。雨下得很大,衝散了一些雪,但同時走路起來反而更艱難。
蘇可西朝窗戶外麵看,“我的媽,幸好我帶傘了。”
這場雨下得太大了,也算是冬天的第一場雨,嘩啦啦的聲音即使關上窗戶還能聽到。
班上不時有幾個人在哀嚎自己沒帶傘。
唐茵沒說話,轉著筆寫題目,她的傘一向有兩把,一把放教室,一把放宿舍。
“哎呀呀,待會恐怕裡麵有很多人要淋雨了。”蘇可西說。
大家都在問誰帶傘了,然後好一起湊一堆回宿舍,反正都回同一個地方。
下課鈴聲一響,大家急衝衝地衝向外麵。
唐茵和蘇可西走在最後,慢悠悠地晃著。
“那個……”
蘇可西一轉頭就看到那邊走過來的人,有點不敢置信,揉揉眼睛,遲疑地拽了拽唐茵的袖子。
她們剛剛走到一樓的轉彎處,居高臨下,這邊窗戶都是排排的,可以看到樓梯外麵的情形。
雨下得很大,連帶著雨裡麵的人都模糊了起來。
陸遲站在對麵的走廊上,看著雨簾腳步有些遲疑,俊秀的臉可見出心煩意燥。
唐茵將書扔給蘇可西,“幫我帶回去。”
說完,她拿著自己的傘大步朝外跑去。
還沒等她到那邊,陸遲已經踏出了走廊,整個人浸在雨下不過幾秒就全身濕透,衣服黏在身上。
他個子高,步子很大,又小跑起來,唐茵在後麵撐著傘反而沒跟上他。
眼見著快要走遠了,唐茵喊道“陸遲。”
大雨中,陸遲轉身,借著雨簾模糊地看著她。
唐茵趕緊跑過去,她比他矮一點,就隻能舉高了手,撐在他頭頂,不滿道“這麼大雨,你怎麼不和同學走?”
陸遲下巴繃在一起,發上的雨滴成水,落下來,整張臉卻氤氳在水汽中,泛上一層暗啞的光。
黑發被水打成一縷縷的,遮在額頭上,襯得他的臉淨白,平白多了些誘惑。
水順著他脖子落入衣服內,喉結微動。
食色性也。
唐茵咽了咽口水。
這就和出浴美人似的,沒想到陸遲淋雨後反而是這個樣子,眼鏡卻依舊沒取下。
陸遲轉開頭,不看她。
唐茵預備說什麼,手中的傘就被接了過去,頭頂落下低啞的聲音“走。”
“走走走。”她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