諜戰風雲錄大宋!
母子二人又繞了幾條街,這才來到一處小巷。
老娘再次用餘光觀察前後,確定沒人跟蹤,這才敲開左邊的第三間院門。
開門的是一個年輕夥計,看到老娘後,頓時驚喜的說道“嫂子好!”
老娘並沒搭話,隻是微笑著點頭示意,便拉著張義走進了小院。
張義才邁步跨進院門,從門後就閃出兩個人,也齊聲說“嫂子好。”
這就讓張義感到詫異了,這家到底乾什麼的?一個負責開門,左右還暗藏兩人,看二人剛收起的匕首,分明是防備著賊人進來。
待進入小院後,張義環顧四周,這才看清整體結構。前後共分為兩個院子,從打開的正房大門,能一眼看到前院貼牆有幾個貨架,貨架上擺放著各種鐵器農具,同時還傳來叮叮當當的金屬撞擊聲。按照張義的猜想,這應該是一家鐵匠鋪。
夥計熱情的將母子二人領進了西廂房,待進入房間後,老娘很自然的坐在主位上,張義則懂事的沒有就坐,而是乖巧的站在老娘身後。
夥計一邊招呼同伴去沏茶,一邊讓母子二人稍待,說這就去請東家。
隻過了片刻,就聽門外一個洪亮的聲音響起“嫂子來了?”
話音剛落,門外走進一位身材魁梧,麵部黝黑的大漢。尤其臉上爆炸式的絡腮胡子,讓張義不禁想起三國時期的張飛。
張母並沒有起身,隻是向來人輕點了下頭,又手指著旁邊的椅子,示意大漢坐下說話。
張義這才發現老娘自從踏進小院,整個人的氣質為之一變,舉手投足多了一些威嚴。
張母轉頭對身後的張義介紹道“張義,見過你李叔。”
張義哪敢怠慢,忙作揖向這位李叔問好。
“長的可夠快的,上次還是遠遠的見了一麵,才這麼高。”李叔打量了一下張義,邊說邊用手比劃。
“就知道長個子,也不長心眼。”直到此時張母才露出微笑。
隻是寒暄了幾句,張母便開口說道“長話短說,今日來見你為兩件事。其一,帶孩子來認認門,以後有個什麼事,他也知道該去哪兒,該找誰。其二,最近城裡可能不太平,那些事情先收收。具體啥時候過去,聽我的信。”
“可是有什麼不對?還是下麵那幫小崽子又闖禍了?”李叔好奇的問。
“現在還不好說,等等看吧。行了,就這幾句話!”說完,張母也不耽擱,帶著張義起身就往外走。
李叔認識張母多年,自然知道對方是個率真性子,也沒出言挽留。隻是從懷裡抓了一把碎銀,塞進張義手裡,隻說是當叔叔給的見麵禮,必須收下,張母見此倒也沒阻攔。
等走出小院,張母又帶張義穿小巷繞到前麵的武威大街上,指著李家鐵鋪的門臉,讓張義牢記這裡的前門,萬一有什麼事情發生,可以來這裡躲避。
張義滿腹疑團卻也知道,不是詢問的時候。又跟著老娘往前走,在不遠處一個貨郎那裡買了一包水粉,走出不遠才讓張義記住剛才那個貨郎,那人姓韓,以後叫韓叔即可。
就這樣,母子二人走走停停,直到中午才回到家中。
與此同時,北樞密院在析津府的駐地內,蕭思賢正在聽著屬下的彙報。
“稟特使,屬下翻閱了全城官吏的名冊,知曉二十萬石糧食入庫消息的共計五十二人,其中咱們契丹人三十九人基本可以排除嫌疑,另外漢人十三人,依照情報,這些人中,又有十人與宋國有深仇大恨,也可以暫時排除在外。剩下三人,屬下認為有重大嫌疑。這是三人的信息,請您過目。”下屬恭敬的雙手捧著一張紙。
蕭思賢接過名單,隨口問“對比過字跡了嗎?”
“對過了,但三人書寫的公文都不多,難以判斷。”
良久,蕭思賢一聲輕笑“給這三個人下帖子,就說本官邀他們明天來府上飲宴,暢談詩詞文章。”
屬下口中稱是,轉身出去傳令。
晚,張家。
一家三口吃完飯,老娘去廚房洗碗,張義給老爹端了一杯熱茶,順勢坐在旁邊。
老爹端起杯喝了口茶,扭頭問張義“今天跟你娘送東西,都見到誰了?”
“爹,孩兒見了鐵匠李叔和賣雜貨的韓叔。”張義老實回答。
“恩,知道為什麼讓你見他們嗎?”
“孩兒問過娘,但娘讓我問爹爹您。”
老爹這才抬起頭,仔細打量麵前這個兒子,不知過了多久,一聲輕歎“哎,我兒大了,有些事情該知道了,免得遇事慌亂。”這才緩緩說出,當年的往事。
張父叫張培德,張母叫劉思雨,二人既是鄰居,又是從小定下的娃娃親。隻因一場蔓延全縣的瘟疫,讓兩個孩子變成了孤兒,那一年他們才六歲。靠著沿街乞討,一路流浪到東京,後被朝廷辦的居養院收養。
老爹還清晰的記得,那是一年夏天,居養院裡來了一位麵白無須的大叔自稱叫喜福,慈祥的問幾個孤兒想不想出去做事,不僅能吃飽穿暖,還有工錢拿。
張培德當然願意了,居養院雖說餓不死,但想吃頓飽飯也是很困難的一件事。隨後那個大叔從居養院裡挑走幾個孩子,其中就包括他和劉思雨。
幾個孩子一路被牛車拉到城外的一個莊子裡,直到安頓下來,那個叫喜福的大叔才告訴幾個孩子,想做事要接受訓練。
這一晃過了十年,張培德和劉思雨都已十六歲,也逐漸明白自己要做的差事,就是加入皇城司做秘諜。二人對未來要麵臨的危險一無所知,隻覺得刺激。除了接受諜報,武技等一係列訓練外,也偶爾會派出去,捉拿個飛賊逃犯什麼的,隻當用來練手。
這一日二人又被派出去執行任務,任務很簡單,宮裡的大管家茂安公公在城裡的私宅過壽,他二人隻需打扮成小廝和丫鬟,混在人群裡暗中保護茂安即可。
隻是讓二人萬萬沒想到的是,一次簡單的任務卻給兩人惹來滔天禍事。
酒席在當天如常舉辦,一共擺了三十幾桌。隨著身份各異的賓客紛至遝來,茂安公公也宣布酒宴開始。
在一眾賓客的推杯換盞中,有一桌的客人尤為引人注意,在坐的眾人都是茂安收的義子。
按理說,公公收義子本是平常,其目的也是在自己年老體衰之際,能有個人前後照顧。人選也多是一些小太監,可茂安與旁人不同,他專門挑選,樣貌俊美的窮家子弟供其行樂,算是豢養的粉頭。打扮成丫鬟的劉思雨,就被分配到這桌,負責斟酒上菜。
幾杯酒過後,一名叫張貴的義子,見劉思雨樣貌俊美就出言調戲。此時的劉思雨也是十六歲的大姑娘了,長的本就貌美。又常年操練,身材格外出挑。如果隻是講幾句淫詞穢語,張大小姐也就忍了,可張貴卻淫蟲上腦,開始動手動腳起來。
這讓劉思雨如何能忍,她雖是女兒身,也是火爆脾氣的性子。當下抄起桌上酒壺砸向張貴的腦袋,可憐張貴沒想到一個丫鬟竟會動手,在毫無防範的情況下,當場就被砸暈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