諜戰風雲錄大宋!
“則成,則成!”
張嶺的喊叫聲,終於打斷了張義的思緒。
他轉頭看向這個從出發以後,就處於亢奮狀態的年輕人。
“我說,你這想啥呢?想的那麼入神?”張嶺好奇的問道。
張義搖了搖頭,若有所思的說道“沒啥,就是琢磨著咱們大遼,哪一天才能率領千軍萬馬打過來。搶了這裡的錢糧,燒了這裡的房子,殺光這片土地上的所有人。”
於則成的身世,張嶺是聽其說過的。他拍了拍對方的肩膀“則成,早晚有那麼一天。到時候,讓我爹居中指揮,你我兄弟各帶一路人馬,當左右先鋒官,在這片土地上殺他個痛快。”
正在兄弟二人聊天之際,從前隊跑過來一名騎士。那人在張義身邊勒住戰馬,朗聲說道“於則成,張將軍召你過去。”
張義答應了一聲,便輕磕胯下戰馬,向前隊跑了過去。
張嶺由於是張濤的二兒子,自然沒人敢管他。見此,他也緊催戰馬,跟著張義一起來到前隊。
張義來到前隊後,就見張濤騎著馬陪在一輛馬車旁邊,俯身和車廂裡的什麼人正有說有笑的聊天。
張濤恰巧看到張義過來,熱情的向其招了下手“則成,我給你引薦一位貴人認識。”
這時車廂裡的人探出腦袋向外觀瞧,張義也在馬上欠身看向車廂。當四目相對之時,都是一怔。
張義立即反應過來,在馬上抱拳行禮道“於則成,見過耶律副使。”
耶律齊則陰陽怪氣的用尖細的嗓音說道“哎呦,我當是誰呢,原來是蕭思禮家的一條狗啊。”
張義對此並不生氣,而是抬起頭仔細打量對方。
隻見此時的耶律齊,皮膚雪白光潔,一點沒有遊牧民族該有的黝黑臉龐。顎下的三縷短髯也已經消失不見,光潔的下巴顯的尤為惹眼。嘴唇鮮紅刺眼,不知是本來就這個樣子,還是塗了胭脂水粉。
耶律齊見於則成這麼打量自己,自然知道是因為什麼。這是他此生最大的恥辱,當即發作道“你一個奴才,竟敢直視皇親國戚,知道該當何罪嗎?”
不待其他人說話,他大喝一聲“來人!將這個意圖不軌的小賊給我拿下!”
一心想替未來女婿介紹貴人的張濤,在二人開口之際,心中就暗叫不好。他不知道耶律齊和蕭思禮之間的矛盾,所以才想讓於則成多結識幾個貴人,期盼著這小子在未來的官場上,能多有幾個靠山。
現在眼看著耶律副使要拿了於則成,張濤這下可急了。說什麼於則成也是自己未來女婿,你耶律齊算個屁啊。
他也大喝一聲“我看誰敢?”
說完,還用霸氣的眼神,掃視將要圍過來的一眾侍衛。
耶律齊沒想到張濤真敢違逆自己的意思,護著於則成這小子。不屑的說道“嗬,張濤,你敢攔著本副使拿人?”
張濤毫不畏懼的迎上對方陰冷的目光“副使也說了,於則成是蕭特使家的奴才。生殺予奪自然要交由蕭特使定奪,旁人卻沒這個權利。”
耶律齊當即就是一愣,他萬萬沒想到,一個小小析津府城防將軍,竟真的敢當庭大眾的頂撞自己。
“張濤,張將軍。我看你是不想要前程了。”耶律齊言語威脅道。
其實,一旁的張義對耶律齊想抓自己這件事,一點沒感到害怕。他好歹也是蕭思禮的人,壽喜公公待自己又如同親孫子。
他不信對方敢把自己怎麼樣,退一萬步說,即使真想對自己不利,這裡已經進入大宋境內,自己大不了直接跑了。隻要能回到東京城,找到師公喜福,彆說耶律齊了,就算那個皇帝叔叔來,也拿他沒辦法。
張義學著耶律齊的口氣說道“哎呦,我當是誰那麼大的口氣呢,知道的是耶律副使,不知道的以為是當今陛下呢。”
不待對方爭辯,他繼續不屑的說道“張將軍的任免可是我家老爺上報了當今陛下的。怎麼著?耶律副使有意見?還是說你有權利把張將軍從城防將軍這個位置上拿下來啊?我怎麼那麼不信呢。”
張濤剛聽到耶律齊威脅的話,確實心裡哆嗦了一下。他好不容易熬死了薛謙,坐上了這個位置,他是真怕耶律齊對他打擊報複。如今於則成把事情挑明,他才明白過來。對啊!我怕個屁啊,隻要抱住蕭特使這棵大樹,誰也奈何不了自己。
此時的耶律齊,卻被這一番陰陽怪氣的話語,說的滿臉通紅,指著於則成說道“你!你!你放肆!”
張義打定了主意,反正也鬨翻了,就彆給對方留臉了。
他嘴上嘖嘖有聲的說道“嘖嘖,早就傳聞耶律副使惹怒了當今陛下,被陛下令人切了小jj,如今看來,此言不虛啊。瞧這一根胡須沒有的下巴,再看看通紅的小嘴唇。哎呦。這要不知道的,以為是誰家的大姑娘呢。”
這些話說的句句紮心,耶律齊氣的血氣上湧,大口大口喘著粗氣。顫抖著手再次指向於則成,剛要說話,隻覺喉嚨一熱,“噗”的一聲,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儘管被氣到口吐鮮血,但此時的耶律齊卻感覺比剛才舒服了一些。他用袍袖胡亂的擦了一下嘴角的血漬,正要開口繼續說話。
張義反應比他迅速,當即向左右大喊道“快來人啊!不好了!耶律副使咬舌自儘了!”
耶律齊聞言,又“噗”的一下,吐了一口鮮血,隻覺腦子一陣陣眩暈,身體也跟著一起搖晃。他下意識的要扒住車廂的窗框,可根本就提不起力氣,緊接著眼前一黑,仰倒在車廂裡。
耶律齊隨行的幾名護衛,此時也反應了過來,紛紛拔出腰上的橫刀,就要給自家主子報仇。
張濤怎麼說也是征戰了二十餘年的老將,見此迅速從德勝勾上取下長槍,隨手抖了一個槍花,怒視著幾名護衛。
一時間,真嚇的幾名護衛不敢上前。
正在雙方僵持之際,使團的正使似乎是聽到了於則成的喊聲。已經叫停了隊伍,跳下馬車向這個方向跑了過來。他身後還跟隨著幾名來迎接的禮部官員。
反應最慢的則是使團的郎中,由於歲數實在太大,腿腳已經不利索了,是被兩名藥童架著胳膊趕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