諜戰風雲錄大宋!
張義走進漆黑的土地廟後,為了能看清對方的麵容,從懷裡掏出火折子,將其吹出明火後,隨手放置在佛像前的香案上。而他自己,則故意繞到佛像的旁邊。
中年人似乎沒意識到要隱藏身份,直接站在香案前,任憑火折子發出的火光,照在自己的臉龐。
張義一邊問話一邊打量對方,隻見對方麵色紅潤,皮膚白皙不像一個普通百姓“說說吧,約我來此,到底要談什麼事?”
或許是真有什麼秘密,中年人下意識的看了下廟門方向,這才低聲問道“你先告訴我,你究竟是什麼人?”
對此,張義早就有心理準備“告訴你也無妨,我乃大遼使團副使,耶律齊。”
中年人聽到這個名字,低聲嘀咕了幾句後,又追問道“你是皇族?”
張義有些傲然的點了下頭“算你有幾分見識,當今遼皇正是我的大伯。”
中年人恍然大悟,點了下頭“原來如此。”
隨即,繼續問道“可有信物作為證明?”
這一下可把張義弄煩了,天寒地凍的跑這裡裝神弄鬼來了,他不耐煩的說道“彆那麼多廢話,你到底有事沒事?有事就說,要是敢戲耍你家爺爺,彆看這裡是東京城,爺爺照樣弄死你!”
中年人也不知是被張義陰冷的眼神嚇唬住了,還是被話語中夾雜的殺氣嚇到了。總之,不自覺的驚呼一聲“啊!好好,我說。”
隻見中年人深吸了幾口氣,平複了一下心情說道“就是有人讓我來問問你,你們遼國想不想要宋遼邊境的軍事布防圖。”說完,他向後退了兩步,似乎在警惕著張義暴起傷人。
這一番話,聽到張義耳朵裡,猶如晴天霹靂一般。尼瑪,這玩意都有人賣的嗎?還有什麼東西是這幫畜生不敢賣的?
中年人見耶律齊眼神呆滯,又重新問了一遍。
張義這才從震驚中驚醒過來,微笑說道“當然想了,開個價吧。”
中年人麵色一緩,神色輕鬆的說道“你聽我的消息吧。”
張義好奇問道“派你來的人沒說條件?”
中年人一步步向後退去,雙眼卻始終緊盯著張義“你聽我的消息,我會再聯絡你。”
張義怕斷了聯係,乾脆說道“你彆像白天那樣聯係我們了,太危險。”
他指著佛像說道“需要傳遞消息,就寫個紙條放佛像下麵,我每天會來檢查一次。”
中年人一邊後退一邊說道“可以。”
對方退一步,張義就上前一步,直到對方退到廟門外,這才轉身向那輛馬車跑去。
張義猶豫片刻,最終還是放棄的跟蹤。
既然知道了對方約自己的來意,倒也不急於跟上去,他可不相信,乾這種殺頭的事情,對方真敢一個人過來。
果不出所料,就在對方驅趕著馬車,原路返回的時候,才走了幾丈距離,就從兩側的草叢中竄出七八個黑影,一路尾隨馬車而去,直到消失在黑夜中。
張義又在城裡繞了很大一個圈子,才來到與吳宇約定的小酒館。
當他走進小酒館的時候,就見櫃台後麵坐著一位老叟,腦袋正在一點一點的打瞌睡。而吳宇則坐在一張餐桌旁,守著一盤醬肉自斟自飲。
張義伸手從盤子裡抓了幾片醬肉塞到嘴裡,這才給吳宇使了眼色,示意對方換個地方說話。
二人再次出現,已經坐在吳宇家的廚房餐桌旁。
吳宇拿起酒壺,給張義倒了一杯“說說吧,神神秘秘的,非要找個安全的地方說話。到底有什麼重要消息?”
張義也沒客氣,舉起杯一飲而儘,又夾了兩片打包回來的醬肉,細細咀嚼著。
吳宇倒也沒催促,同樣的喝了杯酒,吃了兩片醬肉。
此時,張義語氣悠悠的說道“我要是說,這個大宋要完蛋了。您信嗎?”
吳宇早就習慣了對方這種說話的語氣,並沒有拍案而起的意思,再次拿起酒壺,給張義斟滿酒“說說,又受什麼刺激了?”
張義拿起酒杯再次喝光,將空酒杯重重的往桌上一頓。悵然一歎“哎。我承認,確實受刺激了,而且刺激的還不輕。”
吳宇並未搭話,而是麵露疑惑的看著對方。
張義這才把剛才見中年人的全過程說了一遍。
臨了,他惱火的說道“你說說!還有什麼是這些人不敢賣的?特麼的,那可是一國的邊境布防啊。在他們眼裡到底成了什麼?金錢?官位?還是賣主求榮的資本?”
吳宇表現的卻是異常冷靜,思忖片刻後“這不是最可怕的,我就怕他不止聯係了你。還聯係了西夏那邊的人,如果是那樣的話,咱們大宋可就真不妙了。”
張義聞言大吃一驚,他剛才隻顧著生氣了,完全疏忽了這個可能。假如這個賣家,趁著大朝會萬國來朝之際,聯絡了所有與大宋接壤的國家,那事情可就大條了。
他一把抓住吳宇的手,急切的問道“這些東西都掌握在誰的手裡?或者說誰有資格查閱,能不能逐個篩選一遍,找出嫌疑人?”
吳宇煩躁的甩開對方的手,雙手在臉上使勁搓了幾下,直到麵色通紅,才停手說道“太多了,樞密院,兵部,甚至隻要有心,戶部也是可以做到的。”
張義吃驚的質問道“這玩意可是一國的絕對機密啊,你們就沒個限製?隨便是個人就能翻閱查看的?”
不待吳宇答話,張義突然想起什麼,隻見他眼睛一亮“樞密院?你說會不會是陳執中?喪子之痛,加上前途儘毀,乾脆搏上一把?趁著自己還有些價值,直接跟外國番邦提條件?比如,用高官厚祿來交換?做不了大宋的高官,就去做彆國的?”
吳宇思忖片刻,搖了搖頭“不知道,隻能說他嫌疑比較大,但其他人同樣有嫌疑。比如生活不順,乾脆就是賭博輸的傾家蕩產,又或者仕途受挫,這些人也不是沒有可能。換了大筆錢財,舉家逃離大宋,投奔敵國也未可知。”
“這可是抄家滅族的大罪啊,不會有人因為這些鋌而走險吧?”張義好奇的反問道。
見對方許久不做回答,他似乎想到了什麼“你剛才那番話說的那麼順,是不是以前遇到過?”
儘管吳宇不想承認,但看見張義睜著大眼睛看向自己,最終還是艱難的點了下頭。
“特麼的!”得到肯定答複的張義,氣的痛罵了一句,隨手把杯子就摔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