諜戰風雲錄大宋!
回到公廨後的老太監,完全是一副儘在掌握的心態。
隨手翻閱著桌案上的卷宗,隻等著張義那小子自投羅網。
此時的他,對於陳海和李力的死,已經沒了半分的同情。謀奪人家家產,私下勾結國朝郡王,已經足夠轉移官家的注意力了。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這二人到底是不是張義殺死的。如果說李力的死,隻要布局合理,時機恰當,再配上那麼一股子狠勁,相信很多人都可以完成。
可是陳海的案子,對方到底通過什麼方法,製造出那麼大的力量,能讓箭矢都無法穿透的鐵板扭曲變形。這一點,他勢必是要搞清楚的。
昨夜他在勘察現場的時候,已經敏銳的發現,如果將這股力量使用在戰場上,或許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時間轉眼到了下午,正在他心中思量,如何讓張義那小子說實話的時候,門外小廝來報,說張義已在門外等候。
老太監深吸了一口氣,整理了一下心情,這才朗聲說道“讓張義進來。”
眼見著對方邁步走進房間,不等張義站定施禮,就聽老太監劈頭蓋臉的說道“吳宇已經招供了,承認了殺死李力的事實經過。”
張義聞言一愣,幾乎要脫口而出,說對方不可能是殺人凶手。
就在此時,他發現老太監雙眼緊盯著自己,隨即心頭一顫,立即做出一副震驚莫名的表情“李力死了?”
見對方這個反應,讓老太監也是一愣,好歹憑借多年的修行,讓他迅速穩住心神,點了下頭“你還不知道吧?李力被人吊死在了自己家的書房裡。”
張義自然也不是小白,從對方幾乎是下意識的話語裡,準確的抓住了“被人”二字,而不是“被吳宇”。
當下心中大定,就知道對方在詐自己。便看了一眼旁邊的椅子,意思很明顯,能不能讓我坐下說話。
老太監怎麼可能輕易放過對方,隨手從桌案上拿起幾頁紙,起身繞過書案,伸手向對方遞了過去“你看看吧。”
張義下意識伸手去接,誰知老太監突然伸出另一手,一把抓住對方的手腕,拽到自己麵前仔細觀瞧。
張義雖然被對方的舉動嚇了一跳,隨即就迅速反應過來,任憑著對方抓住自己的手。
隻是疑惑不解的問道“老爺爺,怎麼了?”
老太監對於張義的詢問,選擇充耳不聞。看對方手掌發黃,又低頭用鼻子嗅了嗅,立即聞到一股刺鼻的硫磺氣味。
他猛然抬頭盯著對方眼睛問道“你……。”
隨即又硬生生的止住話頭,給旁人使了個眼色,示意其他人退下。
待房間裡隻剩下他和張義二人,這才鬆開對方的手,同時向後又退了幾步,雙眼如鷹隼一般盯著對方,一字一頓的說道“雖然我不知道你是怎麼做到的,但咱家可以確認,你,就是殺死陳海的凶手。”
“陳海公公的死,怎麼又和小子聯係上了?小子還是凶手?”張義立即表現出一副驚詫莫名的樣子,還不忘抬手撓了撓後腦勺。
“哈哈哈!”老太監聞言,立即狂笑不止。笑聲中,充滿了得意和滿足。
隨即,便一臉得意的盯著張義問道“你剛才說的是陳海公公的死,而不是問我,陳海死了?顯然是早就知道陳海已經死亡,你來告訴咱家,你一個住在鄉下的小子,是怎麼知道昨晚剛發生的事情?小子,露餡了吧!”
張義當即一怔,隨後就一臉無奈的搖了搖頭。
老太監仔細打量許久,這才眯起雙眼,繼續說道“小子,收起你那些小伎倆,老夫吃過的鹽,比你吃過的米還多。”
張義眨了幾下眼睛,一臉擔憂的說道“那您老人家一定要保重身體,吃那麼鹹對身體可不是太好。話說,小子曾經聽一位老郎中說過,一個人吃太多鹽……。”
老太監聽對方越說越沒譜,立即喝止道“夠了!你現在跟咱家老老實實交代,到底用了什麼方法,讓陳海變成了那副樣子。你說了,還有一條活路,不說的話……。”
張義臉上依然是一副懵懂無知的表情,疑惑的問道“老爺爺,您到底說的什麼啊?小子真沒聽懂。”
麵對抵死不認的張義,老太監一時也沒有太好的辦法,畢竟手裡缺乏確鑿的證據。
隻是,那股足以扭曲鐵板的巨大力量太誘人了。老太監怎會輕易放過麵前這個可能的知情人,隨即問道“小子,跟咱家解釋解釋,你手裡的硫磺味是哪來兒的,解釋的清楚,咱家就放過你。解釋不輕……。”
不等對方說完,張義伸手打斷道“老爺爺,你就為了這個?”
老太監終於發現哪裡不對了,自己已經說到硫磺了,這小子怎麼還有恃無恐的?
他點了下頭“對,就是硫磺,不怕告訴你,陳海死亡的現場,也發現了大量硫磺味道。所以……。”
不待對方說完,張義再次打斷對方的話語“停停停,我對他老人家的死,雖然也報以遺憾的態度,但是如何死的,卻一點興趣都沒有,您也彆在這裡費勁栽贓小子了。小子現在也想明白了,您接任皇城司使這個差事,第一件事就是要找到陳海的死因和真凶。否則無法向官家和朝廷交代。”
張義找了個椅子坐下,翹起二郎腿繼續說道“而小子,就是一個孤兒,上無父母,下無妻兒。朋友也沒幾個,所以即使小子冤死在你手裡,也沒人給小子喊冤。正因如此,小子也成了你栽贓的不二人選。你隻要把臟水往小子身上一潑,就算對官家哪裡有交代了,同時你也算坐穩了這個位置。小子分析的對吧?”
“放屁!”張義的這番話,讓老太極已經出奇的憤怒,結果就是直接破防。
修行多年的老太監,最終還是沒有忍住火氣,繼續說道“咱家用的著栽贓你一個毛頭小子?咱家立過的功勞足以封侯了。”
聽到此處,張義立即恍然大悟的說道“哦~,心存怨念。”
隨即,他又恨鐵不成鋼的說道“老爺爺,這個想法可要不得啊,從來都是雷霆雨露皆是君恩,你不管乾了什麼了不起的事情,都不該有非分之想。不是小子說你,你實在是……。”
好在老太監還殘留了一絲理智,否則恨不得上去把這個小子掐死。
他回到桌案後麵坐下,喝光了茶杯裡的水,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這才陰惻惻的問道“小子,少在咱家這裡胡攪蠻纏,你跟咱家說清楚,手上的硫磺,到底是怎麼來的?”
張義一邊有恃無恐的整理著袖子上的褶皺,一邊說道“這事我不管怎麼說,你都有話等著我。我看不如這樣,你去問問叫我來的那個劉安。相信他的回答,會讓你滿意的。”
老太監察覺出一絲不對,但還是對門外朗聲說道“去叫劉安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