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張義麵帶微笑的說道“你想出去就好,隻要你聽我的安排,用不了幾天,你就能回家繼續過逍遙日子。”
一盞茶過後,張義在大牢的值房裡,找到了正在品茶的梅有財和刑部主事。
“怎麼樣?”梅有財見對方走進房間,立即問道。
張義向對方點了下頭,又一臉笑意的對主事說道“多謝官爺。”
看在梅有財的麵子,主事回了一個微笑。
隻聽張義繼續說道“那個李責願意配合官爺審案,一會兒還要麻煩官爺,安排人給他做個口供。”
雖然張義全程都是對著主事說的,但梅有財聽的明白,後續的時候,還要自己配合。
他從袖筒裡拿出一張銀票,塞到對方的手裡“這次要你費心了。”
梅有財出手大方,是出了名的。主事根本不用仔細端詳,立即痛快的說道“好說,好說,梅東家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剩下的事情,都看我了。”
又客氣了幾句,主事就熱情的將二人送出刑部大牢。
回到店鋪的後院,張義雙手捧著茶杯,若有所思的問道“梅叔,你現在還參與官員的考評?”
梅有財沒想到對方會問自己這個,點了下頭說道“都是交朋友嘛,錢財的來往,不足以加深感情,關鍵時刻拉一把才能加深印象。”
張義對於這個做法並不讚同,搖了下頭,隨即問道“梅叔了解官場嘛?”
梅有財聞言,就是一愣,再次點頭“當然了,官場無非是利益交換而已。”
張義繼續追問“那你和官員之間的來往呢?也是利益交換?”
梅有財雖然聽出對方話語裡味道,遲疑了一下,還是點頭承認“對啊,否則,這個家店早就被他們吞掉了。”
“哎。”張義一聲歎息,耐著性子問道“那官員之間是有派係的,你知道嗎?”
梅有財眨巴了幾下眼睛,有些聽不懂對方一連串的問題,到底要說什麼。
張義見此,還是繼續追問道“那麼朋黨呢?又或者黨爭?前漢的黨錮之禍,前唐的牛李黨爭?這些你又了解多少?”
不待對方說話,張義繼續說道“那麼咱們大宋的官場,又或者說官家,喜歡搞平衡,你總知道吧?咱們不要說路一級,僅僅是下麵的一個州,就有兩個主官,知州和通判。那你又知不知道,一份公文隻有他們二人同時簽押,公文才能生效?你想過其中的道理嗎?”
梅有財雖然依然沒聽懂對方到底要說什麼,但已經感受到對方言語中的不善意味。
他隨意的揮揮手“我知道那些做什麼?又不去做官,隻要把咱們的生意經營好,就行了。”
張義被對方無知者無畏的氣勢,氣的輕笑一聲“哈!那我說的直白點。我來問你,剛才那個刑部主事,他是誰的人?當初是誰把他扶上這個位置的?又是誰想把他搞下來?換自己人上去?”
梅有財終於聽明白對方的意思了,隻是剛要開口說話,就被張義伸手打斷。
“我說了這麼多,就是要告訴你,你在幫一個官員保住位置的同時,就是在得罪另一派背後的大佬,因為你打亂了他的布局謀劃。這個遊戲是你能玩的起的?彆看你整日裡呼朋喚友,一旦有真正的大佬想搞你,你覺得那些個人會幫你嗎?跟你說,絕不會!他們隻會撲到你的身上撕咬!直到你粉身碎骨的那一天!”
張義終於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驚慌失措,又繼續說道“我承認,你想通過官員保護這家店,至少初衷是好的,但你是用錯方向了。讓你維護關係,本質是不讓他們給你搗亂,做到這一步已經足夠了,至於他們明天是死是活,跟你有關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