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鶴樓位於興慶府城北,緊鄰皇城三司等重要衙門,不僅是全城規模最大的酒樓,也是整個興慶府最豪華的。因為這些原因,吸引了大批高官顯貴,豪商巨擘紛至遝來。也使得鬆鶴樓的酒席雅間到了千金難求的地步。
可是,對於趙恬這種高官來說,想要一個雅間還是比較容易。當他帶領一名隨從和張義走進雅間後,就吩咐隨從去樓下等那位貴客,而他,則隨便找了張椅子坐下。
張義也是個有眼力見的,立即就對緊隨而至的店夥計要了一杯清茶。
“兩杯。”這時,趙恬的聲音在其身後響起。
張義不明所以的看了下對方,見其伸出兩根手指在那裡比劃,也隻能吩咐店夥計上兩杯茶水進來。
等房間裡隻剩趙張二人的時候,趙恬的聲音再次響起“劉奇,知道為什麼要帶你過來嗎?”
張義對此是有些猜測的,但依然搖了搖頭。
趙恬輕笑一聲,也沒繼續剛才的問題,而是輕聲說道“你什麼時候進的飛龍院?”
雖說,現在的趙恬是落魄的鳳凰不如雞,但張義還是擺出一副恭謹的架勢“回樞密的話,小的也是剛進入飛龍院不久。”
“哦,還是個新人。”
這時,店夥計端上來兩杯茶水。
趙恬指了下旁邊的茶杯對劉奇說道“這是你的。”
張義心裡這個樂啊,隻這麼一個舉動就能看出對方,心裡並沒有表現出的那麼隨意,更多的應該是心虛。
隻是,張義並沒有出言相勸的意思,他要等,等對方心理崩潰的那一刻。
張義這邊剛謝過趙恬,準備拿起桌上的茶杯。房門再次開啟,就見剛才去外麵等客人的隨從麵色古怪的走了進來。其身後還跟著一個手搖折扇身穿儒袍的中年人。
趙恬連忙起身,一邊整理儀容,一邊向門外望去。
“彆看了,太子正在後宮陪著娘娘用飯呢,隻派了老夫過來。”
中年人高傲的瞥了一眼趙恬,也不等對方讓座,就獨自來到了主位上坐下。
趙恬到底是為官多年,隻是短暫的愣神後,就麵帶微笑的坐在了中年人的身旁,給了隨從一個眼色,對方就走出房間,催促著店夥計上菜去了。
中年人又看向站在趙恬身後的劉奇,不禁眉頭微皺,流露出一絲不喜。
趙恬連忙解釋“青木先生,這人是本官的家生子,就留下伺候酒水吧。”
整場酒宴下來,趙恬把自己的位置放的極低,頻頻舉杯向青木先生敬酒。
青木則是淺嘗輒止,言語間對於趙恬的遭遇也是表現的幸災樂禍。
幾杯酒下肚以後,趙恬姿態就放的更低了,懇求太子能拉自己一把。卻遭到青木先生的果斷拒絕,還對其說教了一番。
見此,趙恬似乎是絕望到了極點,就開始抱怨這人世間的人情冷暖,說自己隻是一時疏忽,想不到就要麵臨丟官罷職的結局,實在是心有不甘。
這一幕不要說青木的反應了,就連冷眼旁觀的張義,都覺得趙恬做人實在失敗。好歹也是一把年紀了,竟然為了所謂的權利,表現的如此不堪。真不知道他這個樞密使的位置是怎麼來的。
眼看著天色已晚,青木輕咳了一聲“趙樞密,我看今天的酒宴就到這裡吧。”
聞言,趙恬這才停止了抱怨,深深的歎了口氣後,就給了劉奇一個眼神,示意對方去下麵彙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