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聽到抄家滅族的話,下意識愣在了當場。
大家都是混口飯吃,還沒有誰願意豁出身家性命。
張義見震懾住了那些人,心中再無顧忌。轉頭看向暴怒中的沒藏赤地。
“沒藏統領,希望你能心平氣和的聽我說完不抓野利氏的理由。如果屆時你還堅持己見,我也無話可說。”
張義故意頓了一下,雙眼緊盯著沒藏赤地“沒藏統領,你是不是以為野利皇後被打入冷宮以後,野利一族也就此失勢了?那些人就可以如同牲畜般被隨意斬殺?”
這句話算是說到沒藏赤地的心坎裡了,隻是當著眾人的麵,他也不便承認,隻能怒哼一聲,把頭扭到一邊。
張義輕蔑一笑“哈!不願意回答是吧。那劉某再問你,當今太子殿下的生母是誰?按照常理,野利皇後都已經關進冷宮了,吾皇就該趁熱打鐵,廢了太子之位,另擇……。”
不等他繼續往下說,一旁的顧師爺已經不敢聽下去了,甚至有逃離此地的衝動。
這些可都是皇家秘辛啊,知道的越多,死的也就越快。
他哆哆嗦嗦的站起身,根本無暇顧及東翁的感受。直接歇斯底裡的對那群探子吼道“滾!都給老夫滾下去!”
正聽的起勁的探子們,被這突如其來的一聲,嚇得激靈一下。隨即才清醒過來,劉主事的這些話,真適合自己聽嗎?
這些人裡不乏有一些聰明的,立即逃也似的跑下了樓。
隻用了片刻的功夫,整個二樓就剩下張義沒藏赤地以及顧師爺。
其實,顧師爺不是不想走,而是剛邁開腳步,就被劉奇用凶狠的眼神,逼視的不敢動彈。
正在此時,沒藏赤地也緩緩開口“那又如何?朝廷已經下了嚴令,通緝野利一族。俺也是在秉公辦案。就算出了差錯……。”
不等他說完,張義就打斷對方“我敢保證,隻要你敢抓了野利族人,你的那條命就算交代了!”
不待對方反駁,他又玩味看著沒藏赤地“你是不是真的以為在這天下間,除了你以外,彆人都抓不到野利一族?哪怕是集合飛龍院以及巡城衙門,動用數百好手和幾千兵力,也抓不到野利氏這些人?甚至還讓他們逃出了興慶府,得以在這小小的涼州城存活下來?”
不得不說,這一番話,確實有些打動了急於立功的沒藏此地。他隻是性格爽直,又不是傻子。隻是稍微動動腦子,也覺得此事大有蹊蹺。
野利氏又沒長著三頭六臂,在官兵的大規模搜捕之下,居然能逃出城,這簡直太匪夷所思了。
念及至此,他這才正視起眼前這位青年。對方來自興慶府,又是飛龍院的人,難道真的知道些什麼?這才阻攔自己,不讓去抓野利族人?
張義發現對方的眼神,終於從憤怒轉為疑惑。不禁長舒一口氣,總算是見效了。
他繼續說道“沒藏統領,我再問你。野利皇後在位二十餘載,其勢力遍布朝野,你覺得這些藏在暗處的力量,會隨著皇後被打入冷宮,而灰飛煙滅嗎?”
張義頓了一下,自問自答的道“不,絕不會。”
說到這裡,他語氣一緩“沒藏統領,劉某說了這麼多,你究竟聽懂了沒有?知不知道為什麼當今皇帝沒有換太子?又知不知道,劉某為什麼不讓你抓那些野利族人?”
沒藏赤地下意識搖了搖頭“我怎麼知道。”
張義無奈,隻能又看向一旁的師爺“你呢?你聽懂沒有?”
不得不說,顧師爺的腦子要比他家東翁靈活一些,試探著說道“難道是害怕逼迫太甚,引起那些人的反彈?”
張義滿意的點了下頭,又假裝搖了搖頭“這可是你說的啊,我可什麼都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