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早,當張義收拾妥當走出驛站的時候,就看見沒藏赤地帶著師爺已經等在門外,身後還有七八輛馬車。
沒藏赤地立即迎了上來“劉主事,你回去這一趟人多東西也不少。我想著還是讓顧師爺帶著十幾個兵丁保護你回去,你的意思是……?”
張義倒沒想太深遠,這次回去僅證人就二十多個,真要這一路上全憑自己照顧,也難免出現疏忽。念及至此,他立即就表示了感謝。
在辭彆了送行的沒藏赤地後,張義就和顧師爺踏上了回興慶府的路程。
二人坐在馬車上,自然離不開閒聊解悶。
在聊過了一些人情風物後,顧師爺才像想起什麼似的。
“劉主事,學生倒是忘了,我家東翁讓我代為感謝呢。感謝你秉公辦案,沒給那些小人可乘之機。”
說完,他就眼巴巴的看著劉奇的反應。
張義自然知道對方指的是什麼,心裡說不出的暢快,沒藏赤地還不算太笨,終於感受到了自己釋放的善意。
他裝作隨意的擺了擺手“你家東翁並沒有做錯什麼,劉某隻是按規矩辦事,還他一個清白而已。”
張義故意頓了一下,又壓低聲音說道“不過,這也不是長久之計。不是每個上差都能為你家東翁主持公道。沒準等到下次,就會遇到個奸猾的,甚至與那些人暗中有聯係的,沒藏統領依然會有不小的麻煩。”
他說的這一點,也是顧師爺最擔心的。
如果不從根本上解決問題,自家東翁還會遇到同樣的麻煩。
“劉主事的意思是?”
“趁著你這次去興慶府的機會,把此事跟國相念叨念叨。他老人家智謀過人,又身處高位。總會有一個完美的解決辦法。”
張義倒不是真的替沒藏赤地著想,想為對方徹底解決麻煩,而是動了借機拉近與沒藏一族關係的心思。
他相信,沒藏赤地的遭遇,身為國相兼大伯的沒藏訛龐不可能不知道,搞不好整個事件對方早就了解的一清二楚。
至於為何沒出手相助,應該是在等待一個契機。而這個所謂的契機,應該就是張義去涼州的調查結果。
一旦證明了沒藏赤地是清白的,那麼身為國相的沒藏訛龐,就有無數種手段,收拾那些曾經誣告他侄兒的官員。
當然了,對於劉奇這樣的“秉公執法者”,也會論功行賞。
顧師爺對劉主事的建議深以為然,這次他去興慶府也是動了幫助東翁討還公道的心思。
雙方有了這個作為基礎,彼此的關係也瞬間拉近。
一路上二人有說有笑,倒也不覺得路程顛簸漫長。
等車隊抵達興慶府,二人幾乎變成了無話不談的摯友。
就在張義和對方告辭的時候,低聲囑咐“我本不想說的,畢竟有傳閒話的嫌疑。不過你我也算熟悉了,才給你提個醒。”
聽劉主事這麼一說,立即勾起了顧師爺的興趣。
“劉主事,有話儘管直說,顧某的為人,你還不清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