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張義退出病房的一個時辰後,就有一名探子送來了戶房主事曆帆的資料。
等張義詳細看過那些資料,不禁暗自感慨,或許這天下間的情報組織都一樣,喜歡搜集一些人的犯罪證據,以備不時之需。
據資料顯示,年屆四旬的曆帆,從十六歲進入衙門以來,就始終在戶房工作。直到三年前,上司因為得罪了知縣而被撤了差事,時年三十七歲的曆帆才得以坐上現在這個位置。
此人論人品德行也算是一等一的,飛龍院的探子幾經打探,也沒找到曆帆的把柄。
當張義仔細閱讀資料的時候,廢人司馬遲已經被人送回了衙門後院。隨著眾人的散去,知縣已經被郎中確認癱瘓的消息,也小範圍的傳開了。
等戶房主事曆帆收到消息,已經是下衙時分。為了確認傳言的真偽,他特意跑到衙門後院,想親眼見上這位頂頭上司一麵。隻可惜,被守門的家丁無情拒絕了,理由則是知縣受傷期間,不想見任何人。
不想見任何人?哼,知道官途儘毀,是不想被人嘲笑才對吧?
曆帆在回到值房的路上,就在腦子裡籌謀下一步打算。
如今自己的靠山倒了,新任知縣按照常理應該從外地調任。那位新上司若是如司馬遲一樣,欣賞自己還好。可若是人家打算扶持親信上位呢?那自己不僅主事的差事沒了,就連縣衙都待不下去了。
曆帆可沒有坐以待斃的心思,無論能否得到新任知縣的賞識,都要準備一條後路。
緊接著,尋找新靠山的計劃,就在腦子裡逐漸成型。
心念及此,曆帆首先想到的就是縣丞張憲。
張憲身為縣丞,主要負責倉庫,馬匹,水利等。其中因為倉庫和水利的往來賬目,曆帆與對方多有交集。
之前,礙於司馬遲的關係,與這位張縣丞故意保持距離。如今司馬遲已倒,曆帆心中再無顧忌,當即決定晚間的時候,提些禮物去探探對方的態度。
至於,主簿王安甚至縣尉劉奇,一個管來往公文,另一個則掌管刑名牢獄,與自己從無往來,更談不上一點交情,自己又何必舍近求遠。
等他打定主意,下衙的鐘聲也已敲響。
曆帆吩咐了屬下幾句,就小跑著回到了家。
一通翻箱倒櫃,終於找到幾樣能拿得出手的禮物。將之裝盒打包,打算晚些時候,就去劉縣丞家裡登門拜訪。
這邊剛收拾妥當,夫人就在院子裡喊他吃飯。
當一家三口圍坐在桌旁,夫人擔憂的看向丈夫“夫君,聽說知縣受傷了?”
曆帆沒想到消息會傳的這麼快,夾菜的手頓了一下,這才緩緩點了下頭“嗯,傷的不輕。”
夫人證實了傳言的真實性,就為丈夫擔心了起來。她也是了解一些衙門規矩的,都說一朝天子一朝臣,如今要換新知縣了,也不知道自家夫君的差事能否保住。
多年的夫妻,曆帆自然知道對方在想什麼,一邊給夫人夾菜,一邊說道“一會兒我提些禮物去縣丞家裡看看。”
“有用嗎?他可管不到戶房。”
“誰知道呢,先探探口風吧。”
隨即,曆帆又看向剛成年的兒子曆誠“如果不行,為夫就舍去這張老臉,好歹把誠兒弄進衙門當個吏員。咱倆則回鄉下去,置辦幾畝土地權當養老了。”
正當一家人商議事情的時候,院門突然被人從外麵踢開,轉瞬間一群壯漢就如狼似虎的衝了進來。
為首的大胡子壯漢指著曆誠喝道“那個便是曆誠,給本官綁了!”
曆帆夫婦還來不及反應,上前的一名漢子一腳就踢翻了曆誠,不等對方掙紮起身,身後又撲過來幾名壯漢,掏出早已準備好的繩索,就把曆誠綁了個結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