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琛出手懲治田家,也不完全是出於安撫屬下的考慮。其中還隱隱含有警告甚至威脅的意味,讓那些不長眼的看看,誰若是敢投靠劉奇,田家的下場就是榜樣。
正在他與一眾屬下暢談的時候,負責審訊田麟的提刑官返回了值房。
“知府,田麟已經招供,承認田五的死是他在背後指使。”說話的同時,還遞上一份口供。
這一結果,完全出乎劉琛的預料。這才不到半炷香吧,田麟就老老實實招供了?
他哪裡知道,田麟這些年養尊處優,哪裡禁得起那些酷刑的折磨啊。再加上三個家奴的指認,隻是一頓鞭子,田麟就放棄了抵抗,選擇招供畫押。
不過招供歸招供,卻是對劉奇的事情隻字不提。
同時,田麟也存了其他心思。且不說殺奴的案子隻是途千裡,罰錢百貫。隻說後麵還要把他的案子送到刑部複審呢,到時候憑借劉縣尉的人脈關係,保不齊就能大事化小,小事化無。
劉琛卻不知道田麟的小心思,聽到對方已經招供,心裡是說不出的暢快。要不是顧忌身份,簡直要和幾名下屬彈冠相慶了。
就在田麟被押進知府大牢的同時,張義已經安撫住了哽咽不止的田籍。又派出傅文傅武兩兄弟,去知府衙門探聽消息。
傅家兄弟在得知情況緊急後,直接動用鈔能力,收買了幾名知府衙門的小吏。
將情況摸了個大概,就慌忙回到縣衙回稟。
“縣尉,劉知府上午在送走稅銀後,就沒見過其他客人。直到一個時辰前,四縣知縣同時造訪。據小吏反應,劉知府與幾人在值房裡談論了不長的時間,就下令抓捕田員外了。”
張義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再去打探,最好找到當時負責抓捕田員外的捕快衙役。或許從他們嘴裡,能套出些消息。同時,給那些牢頭送些銀票過去,讓他們善待田員外。”
說完,他又轉頭看向田籍“田員外的事情,本官接下了。你先回家等消息吧。”
等房間裡隻剩下他們三人的時候,張義才看向胡理“剛才話說到一半,野利氏在涼州城是有聯絡點的,你敢不敢跑一趟,把消息給他們送過去。”
胡理好歹也是老江湖了,當即拍著胸脯說了幾句場麵話。
張義這才壓低聲音把自己的安排交代一遍。
轉眼間,下衙的鐘聲敲響。
張義幾人也跟隨著人群來到衙門外麵,負責護衛劉奇安全的幾個探子也圍了上來。
正當張義要翻身上馬的時候,身側的胡理猛拍額頭“瞧學生這記性,東西還忘買了。”
張義眉頭微蹙,沉著臉看向對方“又是什麼?”
“徽墨,這幾日事情雜亂,被學生忘了個乾淨。”
“整日丟三落四的,還不快去!”
“是,學生這就去。”
幾名探子接到的差事隻是保護劉縣尉,至於其他人,他們是不在意的。
眼看著胡師爺遠去,一人才躬身行禮“請縣尉上馬。”
胡理依照著張義的囑咐,一路上走街串巷,直繞了大半個涼州城。估摸著沒人跟蹤了,才一頭鑽進旁邊的一條小巷。
等來到小巷深處,又足足等了一盞茶的功夫,確定附近沒人,這才卸下隨身包裹。
片刻後,等他再次出現在街上,陡然變成了一位拄著拐杖的花甲老者。
當他顫顫巍巍走進位於城南的一家南紙店的時候,夥計立即迎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