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張義被帶下地牢,護衛們並沒有像對待壽喜那樣,把他直接關進監牢,而是不知從哪兒找了一件沾有斑斑血跡的外袍,在親眼看著他把所有衣服脫光換上以後。幾人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又在他發髻裡一通亂摸,確認沒夾帶任何東西,這才把他關在壽喜隔壁的牢房裡。
“則成啊,聽爺爺一句,那些賣主求榮的事情可做不得啊,你真若是那麼乾了,老夫就算做鬼也不放過你!”
牢房之間,隻隔了一道鐵柵欄。壽喜趴在柵欄上,幾乎用懇求的語氣勸說著。
張義下意識看了眼幽暗的走廊,見儘頭拐角處有人影閃耀,不敢與壽喜多說什麼。隻能向這位滿頭銀發的老人,以極其輕微的動作搖了搖頭。
也許,壽喜真的是老了,竟然沒發現他的這一舉動,依舊故我的在那裡懇求勸說。
張義心中苦笑的同時,隻能伸出食指和中指,指了指外麵的走廊,而後又指了下自己眼睛,示意外麵有人監視。
壽喜看見這個動作,突然間意識到了什麼,臉上的笑容一閃而過。
他一邊繼續說著勸說的話語,一邊向張義勾了勾手指。
張義瞥了眼走廊方向,很隱蔽的伸出四根手指,向壽喜比劃了一下。
壽喜會意的點了下頭,嘴上卻大聲訓斥“你以為出賣了蕭家,貴榮就真能放了你嗎?做夢去吧!你看看張濤的下場,他就是前車之鑒。哼!”
一番話說完,壽喜就氣哼哼的回到牆角閉眼假寐。
等張義打發了壽喜,這才把注意力放在了對麵牢房,通過走廊上斜插火把映射出的火光,他依稀能看到張濤正一動不動的蜷縮在牢房一角。如果仔細聆聽,隱約能聽到對方的低聲哽咽。
“張將軍~~~,張將軍~~~?你還好吧?”
話音剛落,他就看見對方的肩膀輕微抖動了一下。
見此,張義隻能歎息一聲,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隻能將身下的稻草蓋在身上,學著壽喜的模樣,斜倚在一側角落閉眼假寐。
夜
當走廊裡傳來護衛發出的陣陣鼾聲,張義緩緩睜開雙眼。
在一陣仔細觀察過後,他小心翼翼挪動身體,將手伸到衣袍裡麵,從屁股的夾縫處摸索出一根寸長的線頭。
隨即將線頭繞在食指上,就忍著疼痛向外拉扯。
他的這一輕微舉動,立即引來隔壁壽喜的注意。
壽喜看著齜牙利嘴的於則成,心中不禁好奇起來。下意識看了眼昏暗的走廊,這才挪到柵欄前麵仔細觀瞧。
張義轉頭望去,見壽喜正一眨不眨的看著自己,一張老臉“唰”的一下就紅了。連忙轉動身體,將屁股藏在後麵。
片刻,當那根手指粗的特製蠟條,被張義從後麵扯出來的時候,終於忍不住發出一聲悶哼。
此時,明白過來的壽喜,也咧起了嘴。還不忘伸出大拇指,向於則成比劃了一下。
張義可顧不上對方的誇獎,一邊關注著走廊裡的動靜,一邊用指甲摳破蠟條外麵包裹的那層封蠟。
約莫用了一盞茶的時間,他才摳破蠟皮,從裡麵抽出兩根牙簽粗細的鋼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