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張義在拜見了上司黃誌,並辦理了一些手續後,就拿著一塊副統領的腰牌回到華通縣。
他這邊剛走進值房,等待已久的胡理就向張義身後的小三子使了個眼色,示意對方把門關上。
待房門緊閉,胡師爺才壓低聲音說道“寧謦巷那裡發現標記。”
張義眉毛一挑,自然知道這是小六遣人來華通,要求見麵的暗記。
他思忖片刻,便反問對方“查過入城冊子了嗎?一共幾個,都是以什麼名頭進城的?”
“查了,最近幾天隻有今天上午有兩個從興慶府來的。登記冊子寫的一個叫武平,三十歲,商賈身份。另一個叫胡錦,十九歲,說是武平的夥計。”胡理將一張記錄信息的紙,找出來遞給張義。
張義簡單掃視了一遍,而後又問道“傅武他倆怎麼說?”
胡理搖了搖頭“說這倆人的名字很陌生,不是咱們一夥的。當然,也有可能為了安全起見,冒用的新身份也說不定。”
張義深吸一口氣,再次把記錄二人信息的紙張拿起。
良久,才看向小三子“你易容一下,按照對方留下的印記去附近看看。”
說到這裡,他又叮囑說道“千萬小心,一定要搞清楚了周遭沒有埋伏,再跟對方接頭。”
見小三子點頭,張義又讓對方把門外把守的傅文叫進來。
“小三子有個差事要辦,你易容過後就負責在附近警戒,一旦發現不對,立即示警並掩護著他逃離現場。”
“是!”傅文抱拳行禮,就和小三子一起走出值房。
直到二人離開,胡理才壓低聲音詢問“東翁,你怕有詐?”
“這天高皇帝遠的,消息又閉塞,不得不防啊。”
說到這裡,張義就把今天和李隴的談話複述了一遍。臨了才說道“這世間就沒有什麼是平白無故的,他突然給我升官,還許諾日後當統領。在搞不清狀況之前,還是萬事謹慎一些。”
胡理聞言,也是若有所思的點了下頭,對張義的謹慎很是讚同。
正在說話間,衙門的門子在外稟報,說是有個從興慶府來的姓蔣,叫蔣偉的舊識在衙門外求見。
張義聽完對方稟報,愁的直抓頭發。
自己在離開興慶府的時候,就已經定下規矩,以後再與自己聯絡,必須先在城中某處留下暗記,到時自然會擇機見麵。
這個蔣偉倒好,完全忽視了這些,直接找上門來了。
不過,他對蔣偉的到來,還是很好奇的。小六子才派了人從興慶府來見自己,蔣偉後腳就趕到。這興慶府到底出了什麼了不得的大事?
“不就是臨走前欠了些錢財嘛,還至於追到華通縣來。”
張義故意說了一句,讓門子聽見,這才喊對方把人叫進來。
稍後,當蔣偉被領進值房的時候,胡師爺已經藏身到帷幕後麵。
“草民見過劉知縣。”
蔣偉倒是做戲做全套,當著門子的麵,對劉奇表現的很是尊敬。
張義先揮退了門子,又示意蔣偉把門關上。這才不無埋怨的低聲說道“你特麼是不是想害死小爺,你才開心啊。臨走前……。”
話說到一半,他才從蔣偉眼中閃過的迷茫之色想起什麼。自己離開興慶府的時候,蔣偉正在趕去析津府報信的路上,自己隻對楊澍交代了一下暗記的事情。
“先不說這些,你怎麼來了?”
蔣偉下意識看了眼緊閉的房門,這才湊到對方身前,低聲說道“統領,皇城裡的那位,最近舉止反常。考慮到那位身份特殊,老楊就派俺過來給您報個信,看這個消息用不用報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