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昊循聲望去,隻見是一個十餘歲的年輕官員。
不等他開口詢問,丞祿已經來到近前,低聲把劉奇的身份來曆說了一遍。
當李元昊得知對方是沒藏訛龐義子的時候,眼神中有一抹厭惡閃過。
“你想說什麼?”
張義仿佛沒聽出對方語氣中的不耐煩,依然保持著抱拳行禮的姿勢。
“皇上,沒移氏不僅出自我沒藏家族,更是微臣的妹子。這杯酒理應微臣來倒,還請皇上應允!”
話音剛落,不等李元昊表態,丞祿已經用手戟指劉奇。
“劉奇,彆以為咱家不知道!你不過是一個涼州流落京城的孤兒而已,哪兒來的什麼妹子。你與沒移氏根本就沒有血緣關係,又憑什麼上來倒酒?”
丞祿早已打定了主意,在主子發動之前,他不會給任何人創造傷害主子的機會,也就更談不上觸碰酒水了。
沒藏訛龐聞言挑了下眉,果然如他之前所料,劉奇倒酒的請求被拒絕了。不過,老夫早有計策。
他轉頭看向侄兒沒藏赤地,按照之前計劃,對方這時就該以沒藏家族代表的身份爭取倒酒機會了。
隻可惜,此時的沒藏赤地隻覺腦子裡昏昏沉沉,整個人更是一副搖搖欲墜的樣子,對於大伯投來的眼神恍若未見。
張義看著一旁的沒藏赤地,心中冷笑的同時,下意識撫摸手上戴的那枚戒指。早在出門之前,他已經把戒指裡的毒藥換成了蒙汗藥。又在剛才與其對飲閒聊的時候,借機給對方的茶水裡放了一些。
此時,不要說沒藏訛龐投來眼神提醒了,就算把刀架在脖子上,沒藏赤地都不會有一絲反應。
沒藏訛龐對此一無所知,眼見著侄兒無動於衷,急中生智之下,隻能雙手撐著案幾站了起來。
“皇上,數日之前老臣便收了沒移氏做乾女兒,不知老臣有沒有倒酒資格?”
丞祿聞言不敢再阻攔了,儘管在他眼裡沒藏訛龐已經是一個死人。可在主子沒有動手之前,他依然不敢有太過放肆的舉動,以免引得對方生疑。
李元昊先是一愣,隨即換上一張笑臉“愛卿自然有倒酒的資格。”
沒藏訛龐心中一喜,在繞過案幾的時候,用眼睛瞥了一眼劉奇,示意對方依計行事。
他不知道的是,此時的張義早已心花怒放。
他迷倒沒藏赤地的目的,就是要逼沒藏訛龐親自上場。現在對方向自己發出暗示,又怎麼會去理會?
張義乾脆也學著沒藏赤地的樣子,擺出一副渾渾噩噩,搖搖欲墜的樣子。
這時,沒藏訛龐已經走到場中,始終沒聽見劉奇出聲,心中不免好奇起來。等他用餘光瞥向劉奇的時候,心裡的感受隻能用震驚形容。他實在搞不清楚,這短短幾息之間,劉奇為何會變成如此模樣。
隻可惜,時間緊急容不得他再多想。伸手接過宮女奉上的酒壺,一邊往杯子裡倒酒,一邊用餘光看向束手而立的富林。
好在富林沒有讓他失望,在收到信號以後,若有若無的點了下頭。
轉瞬間,一杯酒就已斟滿。沒移氏用雙手接過,恭敬的向李元昊這位未來公公敬酒。
此時殿內眾人的注意力都放在那杯酒上,誰都沒有注意,本來低著頭的劉奇已經緩緩抬頭,目光直視沒移氏的雙手,見對方使用的正是自己所教授的那個方法,他嘴角上翹的同時,再次恢複那副渾渾噩噩的樣子。
李元昊接過酒杯的同時,丞祿就想出言勸阻。哪怕他全程監視,沒有看出任何端倪。可畢竟酒還是經了沒藏老賊的手,這杯酒還是不飲為妙。
可就在這個檔口,李元昊已經率先出聲“愛卿,說起來你與朕也是親家了。”
“老臣惶恐!”沒藏訛龐躬身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