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夏,興慶府。
時光飛逝,距離那場刺殺已經過去了整整一個月。
在過去的這段時間裡,沒藏赤地如同瘋魔了一般,不僅通令各個衙門大肆搜捕遼人,還每日裡把樞密院兵部戶部召集到一起,意圖傾全國之力對遼國實施報複。
他的這一舉動,直弄得朝廷下上雞犬不寧,群臣在勸說無果的情況下,乾脆選擇上奏沒藏黑雲這位皇太後,希望對方能站出來,以阻止這一魯莽舉動。
沒藏黑雲雖然沒有接觸過政務,也同樣痛恨遼人,但也知道國家輕易不得言兵的道理。經過連續幾次苦口婆心的解勸,終於讓沒藏赤地暫且放棄了報複計劃。
可隨著沒藏赤地將注意力由外轉內,一場前所未有的官場肅清運動,如暴風驟雨般拉開了帷幕。
首先被肅清的對象,就是曾經與劉奇親近的那些官員。譬如李隴趙括等人,成為了最先被逮捕的一批人。隨著這些人的供述,抓捕對象又逐漸開始往周邊蔓延。
僅僅這一個月的時間,由沒藏赤地親自下令逮捕的“重犯”“要犯”,就多達四十餘人。一時間,搞的朝廷上下人人自危,生怕自己成為下一個被抓捕的目標。
當然,有罰必會有賞。富林這個沒藏家族培養的家奴,就率先得到提拔,而官位則是頂替李隴,成為飛龍院副使。隨著一批批親近沒藏家的人得到提拔重用,沒藏赤地也終於得償所願,暫時穩住了朝局。甚至還在接下來的抄家中,搜刮了不少錢財得以充盈國庫。
隻是,由於這些新晉官員,純靠溜須拍馬上位,並沒有真實才乾。所以,西夏再也不複往日榮光,幾乎是所有人的共識。
當小六子將發生的一切,告訴張義的時候,這位曾經的國相義子,沒藏赤地最親密的戰友兄弟,也隻是付之一笑。
關於西夏的任務,在張義看來已經算超額完成了。至於西夏這匹西北孤狼,究竟是被宋遼兩國分食殆儘,還是在夾縫中苟且偷生,那就不是他所關心的事情了。
“郎君!”小六子主動接過對方手裡包裹。
張義站在地下室環視一周,長長舒了口氣“孩子們,都還好吧?”
“郎君放心,昨天我剛去看過,楊暉開的那家雜貨鋪生意還可以,這幫孩子在裡麵充當夥計,一個個生龍活虎的沒受到任何影響。”
“那就好,咱們走吧!”
片刻,二人走出地道,小六子指著麵前的馬車介紹“從裡到外都是按照您的吩咐特彆改造的。”
張義來到馬車旁邊,見車廂下沿有一圈五顏六色的流蘇作為裝飾。他滿意的點了下頭,伸手掀開車廂門簾探頭看去。就見地板上的毯子已經被掀開,下麵露出足以容納一個人的長方形凹槽。
等他登上馬車,躺在凹槽裡麵,小六子就把一塊留有透氣孔的木板蓋在上麵。最後,又拿起地毯鋪在表麵。為了讓張義有足夠的空氣呼吸,地毯上的孔也是與木板重合的。
“郎君,稍微忍著點,等出城就好了。”
小六子的話音剛落,木板下麵就傳來兩下敲擊聲作為回應。
盞茶功夫,隨著小六一聲招呼,十幾輛拉貨的載人的馬車,就浩浩蕩蕩向著南城門的方向行進。
“站住!”
當車隊剛接近城門範圍,城門官就攔在道路中間。
“官爺,這些是俺們幾個的邊檢。”
小六子不等對方索要,已經把所有人的邊檢拿了出來。
城門官伸手接過,一張張仔細查看。可剛翻到第四張,一張麵值十貫的銀票就顯現出來。
城門官會心一笑,隨即警惕的抬頭四顧,見除了麵前這個商賈以外,並沒有其他人注意,這才很隱晦的把銀票揣進懷裡。
“走吧!”
城門官擺了擺手,就示意車隊可以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