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剛做完心理建設,立誌一定不能亂來,然後轉過頭,看了眼床上。瞬間就冷靜了。
莎莎拿被子把自己裹成一條白色蠶寶寶似的,隻露出了一張肉嘟嘟的臉,還跟他點頭說“合適”。然後她把臉也埋被子裡去了。
王楚欽撫著額頭笑了,好吧,莎莎是真的缺心眼,她是真的來找他“睡覺”的,貨真價實地睡覺。他去關了客房的燈和門,然後又躺回了床上。
莎莎還在床上滾了兩圈,挨著他睡。之前在隔離酒店的前幾天,他就抱著自己睡覺,莎莎一點都不怕。
頭哥雖然喜歡親自己,但動作都很輕,還怕她發現,都隻親額頭和臉。他身上有淡淡的香草味,好像是沐浴露的香氣,很溫柔,很熟悉。莎莎很快就睡著了。
王楚欽歪著頭看她,聽到她呼吸平穩了,伸手輕輕捏了捏她的臉。“莎莎,他們都說我難堪大用,罪魁禍首,說我德不配位。你是不是也聽不下去,所以才來找我?你想留下來陪我,安慰我,哪怕其實你很害羞,才鼓起勇氣說住在這裡吧。”
他右手輕輕地連著被子攬著這隻圓滾滾的“蠶寶寶”,頭挨著她的臉,呼吸著她的呼吸,心裡多天的煩悶煙消雲散。也漸漸地睡著了。
莎莎早上醒來的時候,天光大亮,王楚欽已經不見了。她躺在床上發愣,她其實聽見了他昨晚的話,但還是裝睡過去。頭哥到底球好不好,她最清楚了,那些人什麼都不懂,就知道造謠。她不想提這些事,網絡上的東西,很虛假。他們可以直接用行動打破所有謠言。
這個房間是頭哥的,她好奇地坐起來看了看。
床頭櫃上放著iad,和一張倒著相框,她翻過來看了下,額,怎麼是她的懟臉照,還是好久以前他拍的,她趕緊又把相框扣上。又拉開床頭櫃,裡麵整整齊齊擺著一台備用手機,相機,一隻手表。一個敞開大盒子裡裝著幾個顏色各異的手串,分開在小格子裡,看著也是非常整齊。
但下麵的格子裡有點亂亂的了,好像是他臨時放東西的,全是各種各樣的袋子。裝髕骨帶的黑袋子,裝肌貼的盒子,裝發帶的袋子,額,這個發帶好像是她送的,“勝”字歪歪扭扭的。
還有一個袋子裡裝了一根冰淇淋雪條簽子,這是什麼東西,為啥頭哥要收藏這個呀?還有一個袋子裡裝的一個空罐子,她很眼熟,這個似乎是黃桃罐頭瓶子吧,頭哥也喜歡這個?但為啥要裝袋子裡呢?
莎莎蹲在地上,翻看頭哥的櫃子,感覺在偷看他的秘密,有點刺激。忽然耳朵似乎聽到有人在客廳走路的聲音,她趕緊把櫃子一推,翻身上床,閉上眼睛裝睡。
王楚欽敲了敲門,在門口輕聲喊她“莎莎,你醒了嗎?”
莎莎睜開眼睛,哈,頭哥真的好禮貌。“我醒了。”她朝門口喊。
王楚欽聽見聲音,才推開門,就看到床上的小人又裹在被子裡,隻露出個臉蛋。她真的好像一隻小豆包,各種意義上的軟萌寶寶。王楚欽不自覺也變成了夾子音,“你要吃什麼早餐,我做了煎雞蛋,從外麵買了包子,豆漿,和皮蛋瘦肉粥。”
這麼多吃的呀,莎莎的眼睛亮晶晶的。頭哥還去給她買了洗漱用品,兩個人站在一起刷牙,看著鏡子裡他們兩個人挨著站,莎莎感覺還挺微妙。
兩個人相對坐著吃早餐,順便聊了一下世乒賽的事。兩人之前通過南陽賽已經拿到了半張混雙的門票,最終的決定權還是要看教練組。
對於國際選手,他們已經很久沒有交戰了。兩個人配混雙打國際賽還是1年前匆匆組合的卡塔爾公開賽。後麵南陽再組也是非常臨時,都沒有好好訓練過。至於單打,莎莎還好,東奧還不算太久遠,王楚欽就差不多是一年前tt澳門公開賽打過了。
“頭哥,我相信你肯定能打好。”莎莎含著一口粥,含含糊糊地說,“你就拿出平時打我的氣焰,肯定能拿冠軍。”
“哦,那我把你打贏了,豈不是奧運冠軍了。”王楚欽笑,然後又想了想,“要不然我跟你去打女雙吧,感覺簡單點。”
“也行啊,那你先變成女的吧。”
“算了,變成女的,你豈不是一輩子都打不過我,拿不到第一名。”
“切,誰打不過你了。等我反手練好了,我打你110。”額,莎莎剛囂張完,突然意識到不對,這話會不會刺激到頭哥啊。
但王楚欽一點異樣都沒有,“行啊,我等著你反手練好,看誰擰過擰。”
兩個人總是說著說著就懟起來,不是那種生氣的懟,是互相好玩就著一個話題發散地聊天,然後就能聊很久。
儘量兩個人各有各的困局,一個傷還沒養好,剛結束的全運會和乒超失利,被外界輿論在瘋狂嘲笑,一個主管教練剛剛宣布辭職,在全運會和乒超接連隻獲得亞軍,麵對無人指導的尷尬境地。
兩個人卻沒有很失落,似乎前途未卜,迷霧重重,但身邊有人與你一起,就不會感覺到孤單與迷茫。他們彼此支撐,互相鼓勵,都異常堅定地相信,不管自己打贏或打輸,都有人會支持著自己,為自己喝彩。
青春裡的相伴,比一見鐘情的荷爾蒙作怪更加動人,也更持久。更何況,兩個人還擁有相同的熱血夢想,以及一同出發的默契。一同往前看的目光,注定會交彙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