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千!
從沒有哪一刻,是我距離死亡如此之近的時候。
那幫家夥把我跟四指弄暈,然後又把我倆給弄到了船上,還跟這些海貨放到了一起,到底是什麼意思,已經不言而喻。
這一刻的我,全身僵硬,冷汗瞬間從頭頂傾瀉而下。
就在這時,我突然看到旁邊的四指正在一拱一拱的頂著背,而在他的背後,是麵船艙的牆麵。
“你在乾嘛?”
四指看都不看我,依舊在一下一下的拱著,同時,嘴上倒是搭理了我一下。
“我可不想最後落得個被魚給吃了的下場。”
我一怔,這時再看他那一拱一拱的動作,我一下子就明白了過來,原來他是在解繩子。
四指的求生欲望也點燃了我的求生火焰,我找了找周圍,也找到了一個角,然後爬了過去,後背朝著角的方向,雙手綁著繩子的地方就放在角的棱上,然後也一拱一拱的開始磨起來。
如果綁住我跟四指的繩子是草繩,就我跟四指這麼磨,沒準還真能磨開,但可惜的是,綁我們的繩子並非草繩,而是麻繩。這種繩子的表麵都是一根根的尖毛,刺在皮膚上都疼的不得了。這種繩子本就不容易斷,而且這繩子還被浸過水了……話說這裡放的都是海鮮,就是之前沒浸過水,在這裡放一會繩子也會變得潮濕。
這繩子一濕,就更加不容易斷了,我跟四指磨了得有十多分鐘,連一點痕跡都沒留下。
又磨了一會,我放棄了,見我放棄了,四指也放棄了。
如果我跟四指都能鍥而不舍的磨下去的話,不出十天半個月,我倆肯定能磨開這繩子,但現在我倆有十天半個月那個時間嗎?
“操,輸不起開什麼賭場,輸不起還當什麼老千?!”
不磨繩子,寂靜了一會,然後四指就開始罵起來。這些話聽在我耳中,讓我忍不住想反駁,你四指不也是輸不起的人?
落得這樣的下場,彆去怪彆人,就得怪自己。如果自己聰明一些,圈錢之後就應該小心再小心。如果謹慎一些,當察覺到古怪的時候,第一時間就得抽身退走。如果經驗豐富一些,當察覺到這家賭場竟然有四個釘子時,就不應該再來圈錢。
說到底,如果我跟四指都是好人,都跟賭沒關係,那我倆也不至於落到現在這步田地,所以這事說破了天去,也怪不了彆人,隻能怪自己。
“差一點,差一點就能回去吃香的喝辣的,下半輩子舒舒服服的過,這是做的什麼孽!”
四指宣泄壓力似的不停說,我被他說得有點煩了,而且對他說出來的話更是嗤之以鼻。
“你以為這次來賭城圈錢,你真能分到錢嗎?嗬,你竟然是這麼天真的人,以前我真是高看你了。”
四指朝我看來,麵色慍怒“你說什麼?!”
我換了個姿勢坐著,看看四指說“你以為張天冬說跟你分兩成這事,是真的?”
四指眉頭緊皺,說“難不成還是假的?我跟了他四年,是他最信任的兄弟,他十家賭場,一半以上的賭場,釘子都是我找來的,還……”
我不想聽四指在這說他跟張天冬有什麼交情,他說的越多,能證明的也隻有他的愚蠢而已,絲毫證明不了他和張天冬的感情有多麼深厚。
事實不正是這樣嗎?
按照他的說法,他跟了張天冬四年,給張天冬看場子,給張天冬介紹人,就算之前張天冬去一些小地方賭錢,也都帶著他。
表麵上看,張天冬對四指非常的重視,但在我看來,隻不過是四指被張天冬給利用的很徹底罷了。
而現在,四指被利用的差不多了,他便要把四指給扔了,就像是吃完了飯用來擦嘴的餐巾紙似的,扔的一點都不心疼。
到了這步田地,張天冬那人,我提都不想提了,但看著四指這麼信誓旦旦的說他跟張天冬關係有多麼的鐵,我感覺四指也挺可憐的。
我正色問四指“你真認為,張天冬是把你當兄弟的?”
四指目帶審視的看著我,反問“難道不是嗎?”
我笑了一聲,既感覺四指天真,同時也感覺張天冬這個人,真不是一般意義上的可怕!
要知道,四指可一點都不傻,從小混跡賭場,現在已經年過三十了,他丟的也不過就是一根手指頭,這樣的人能是傻子嗎?!
但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卻被張天冬給耍的團團轉,而且事到如今,還在處處維護張天冬,這不正反映出了張天冬的高明之處嗎?
隨即我也不再隱瞞,把那天我偷聽到的事情全都說給了四指聽。有關於我的我沒細說,但關於四指的,我可說了個清楚明白,尤其是重重提及了一下張天冬說起四指時那隨意的語氣。
等我說完,四指直接冷笑一聲,說“有意思嗎,都到現在了,竟然還想著離間我跟老板?”
四指的話讓我的舌頭都有點打結,這人混跡賭場這麼多年,才隻丟了一根小拇指,這得是走了多大的狗屎運?!
“嗬嗬,對,張老板在你那就是你的大哥,你大哥好,好到你都失蹤不知道多長時間了,也沒來救你。”
我的諷刺讓四指無言以對。表情也變得微妙起來。
我哼了一聲,沒再接著說。我都不知道四指的腦子是怎麼想的,我跟他現在是危在旦夕。都到了這關頭了,我還在這搞什麼離間計?!
就是腦子生鏽了,我也不會著乾!
過了大概幾分鐘的功夫,四指突然跟我說“既然你都知道這些了,為什麼你還要幫著老板出千圈錢?”
我看向四指,說“我不是為了你老板,我是為了我自己!”
“你的老板算計我,你覺得我會什麼都不做就跑路嗎?”
但凡有些骨氣的人,在知道了自己被當槍使,而且算計的還一套一套的,誰會不想報複?!
這是一個很簡單的道理,如果你知道彆人想殺你,你會不會想,既然你想殺我,那我就先把你給殺了!
話說回來,我也不是那種認慫的人,既然他們算計我,我就絕不會當什麼也沒發生,得過且過。
正在我想著時,突然,四指定定的看向我,神情都有些扭曲說“你如何保證,你說的都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