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千!
釘子的話讓我苦笑一聲。
事到如今,我打心眼裡覺得這事是沒什麼轉機了。
此時我們還是在那家場子裡,不過不是在地下三層,而是在地下一層。
釘子在前麵帶路,沒去地上,而是來了位於地下的停車場,並讓我上了一輛車。
車裡麵早有人在,似乎是個司機。
我跟釘子上車之後,他直接開車出了娛樂城,並徑直往一個我不認識的地方開去。
這一路上,我心情出奇地平靜。
就像是上次麵對生死時一樣。
其實還是那個道理。
成年人,男人,就要為自己的選擇負責,我既然選擇了算計張天冬,也選擇了相信四指,那麼,任何後果,我都能承擔得起。
但對四指,要說不恨,那當然不可能。
但事到如今,再談什麼恨不恨的,又有什麼意義呢?
車內出奇地沉默,我不說話,釘子和司機也都沒說話。
“有煙嗎?”
我找釘子和司機要煙,釘子搖了搖頭,倒是司機,他點燃了一根煙,然後遞給了我。我手被綁著,但是綁在了前麵,並不是接不了煙。
抽著煙,看著窗外賭城的風景。
作為一名老千,葬身在這賭城,也算不錯。
起碼有很多老千都是在這裡結束了自己的一生,到了下麵,我也不會寂寞。
車行半個多鐘頭,到了一家賭場,一家我很熟悉的賭場,古銘。
我心裡一沉,難不成是這裡的釘子要找我?!
當真的到了賭場裡麵,當被帶到一個包間裡後,我苦笑出聲。要見我的釘子,何止隻有古銘的釘子?
自我來賭城以來,所有見過的釘子,一半以上,都在這裡!
最開始的那對鴛鴦,古銘的四個,那對師徒……
整個包間裡麵,一共坐了十幾個人,都是跟我打過照麵的釘子。
“兄弟,好久不見。”
古銘的邋遢釘子跟我打招呼,還給我點了一根煙。
我點點頭,算是謝謝他了。
抽著煙,見還有空位置,我便走了過去安然坐了下來。
“我說,都要死的人了,你就一點也不怕?”
我看向跟我說話的人,搖了搖頭。
“誰不都要死?”
那人揚眉,沒接我的話。
帶我過來的釘子說“大家夥投票吧,這家夥是死是活?”
原來把我帶到這裡來,是來公開宣判我死刑的。
我也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
也就在那釘子話音落下後,那對師徒中的師父往桌子上丟了一個紅色的籌碼“我跟這位朋友搭過手,輸了,心服口服,他能在我那裡贏錢,是他的本事。”
他表態之後,帶我過來的女釘子也往桌子上丟了一塊紅色的籌碼。“他還沒來得及在我場子出千,所以……跟我沒什麼仇。”
兩人表態之後,我心裡不由自主地起了一絲波瀾。
在場的一共有十六個人,也就是說,隻要有八個人投紅色的籌碼,我就還能活!
能活,沒人願意去死!
儘管我心裡已經做好了死的準備,但現在看到一線曙光,我心裡當然也燃起了希望,眼睛不由自主地看向在場的一個個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