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伊戈爾看了一眼唐九憫,說“還有攻擊力量很強的傀儡,秦侃的手臂也是被傀儡砍斷的。”
“失去手臂,中毒,失血過多,他……”
伊戈爾沒把剩下的話說完,但是在場的人都知道。
秦侃活下來的可能性,很低。
就在這個時候,給秦侃驅毒的衛吾道突然吐出一大口血,麵色緊張的看向前者。
秦侃緩緩睜開眼睛。
衛吾道看到後,意識到不對勁,於是他抬頭看向旁邊也正在為秦侃治療的李晟睿。
巨大的醫療箱旁,李晟睿搖搖頭。
“來不及了,雖然剛才在廚房那邊我給他做了簡單的消毒處理,但是無法阻止毒素向他的全身擴散。”
這是唐九憫在副本裡麵聽到醫生說話最多的一次。
“咳咳咳……”
秦侃剛剛醒來就在不斷的咳嗽,才蘇醒的幾秒鐘,他甚至意識都還沒清醒,等他看清楚衛老、醫生和伊戈爾,還有一旁的唐九憫,看到他們臉上的神色,一下子意識到什麼。
“看來我隻能到這一步了。”秦侃很無奈的說,結果才說出幾個字,他接著咳嗽起來,全身跟著抖動。
衛吾道很難過,他愧疚而無能為力,對秦侃說“秦小友,實在是對不起。”
這個時候,連旁邊的醫生也說了一聲抱歉。
秦侃擺擺手,他露出無奈又釋然的神情,他說“不用對不起,已經很感謝你們了,到了現在已經足夠了。”
“咳咳……衛老,李醫生,你們不知道,我以前其實就是個窮學生,在學校哪怕生個病沒法上課,都沒有關心沒人管我的死活,但是沒想到在這裡運氣反而好了很多,意外獲得噴火的本領,就算沒太多念晶兌換其他東西,也比彆人強一些。”
“隻可惜副本一個比一個困難……”
說到這裡,秦侃已經半眯著眼睛,一副非常疲憊的樣子。
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了,並沒有注意到其他人的臉色。
衛老臉色一變,他感受到秦侃已經到達極限了。
進氣多,出氣少。
“我實在堅持不下去了,沒那個強悍的實力,又一不小心著了道……赫……要不是衛老之前你救了我,我早就被幽魂殺了吧。”
“嗬……”
秦侃已經意識模糊,他的聲音越來越小。
“好歹我遇到你們,尤其衛老,死了還有人給我收屍,在島上的很多人呐,死了連個收屍的都沒有……”
聲音到最後,已經徹底沒了。
“人已經走了。”
唐九憫第一個出聲。
衛老愣了一下,然後無法克製的露出悲傷之色,雖然之前幾個副本已經看到很多人死亡,但是衛老還是難過,因為他救下的兩個年輕人都死了。
一旁的李晟睿站在原地,悶聲說了一句。
“抱歉,我儘力了。”
而伊戈爾雖然不像兩人反應明顯,但是他內心也湧起一陣難過的情緒。
自從來到這種鬼地方後,副本死亡的人一次比一次多,每次經曆一場副本就是去鬼門關麵前走一遭。
誰也不知道下一個死的是誰。
這一次又特彆危險,目前就剩下這麼點人了,可是惡鬼還沒全部找出來。
在這個副本裡麵,每死一個人,就代表他們距離任務失敗又近了一步。
也許下一個死的就是自己了吧。
伊戈爾長歎一口氣,心中難免升起一種兔死狐悲的感覺。
一群人沉默,而這時管家和前幾次一樣,從牆壁裡麵穿出來。
“各位客人,馬上就到城堡規定的休息時間了,請各位早點休息,度過一個美好的休息時間。”管家態度和善的提醒。
唐九憫聞言,不由抬頭看了一眼管家。
一個美好的休息時間……
幾個人當中,伊戈爾率先轉身回房間,一聲不吭關上門。
其他幾個人都看得出來伊戈爾心情不太好。
管家注視著伊戈爾關門,然後目光轉向剩下的幾人。
李晟睿看了一下秦侃的屍體,然後朝屍體低頭鞠躬,也回到自己的房間去了。
衛吾道深深歎口氣,現在他情緒很低沉,不過他發現還有一個人沒回房間。
“唐九憫,你明天打算怎麼辦?”
衛吾道覺得,今天唐九憫和他們一開始就分散了,但是卻陰差陽錯完成了一個擊殺惡鬼的任務,在他看來,像找線索之類需要強大觀察力的事情,唐九憫很占優勢。
唐九憫回答“先走一步看一步,畢竟目前為止,我還沒有弄清楚最關鍵的一個環節,所以也不清楚接下來該做什麼。”
衛吾道點點頭,然後他忍不住感歎一句“這個鬼地方真的令人窒息,要想活下去實在太難了。”
衛吾道將已死的秦侃眼睛合上,又從背包裡拿出一件白色長袍將秦侃的屍體蓋上,然後回到自己的房間。
過道隻剩下唐九憫一個人。
管家幽幽的看向唐九憫。
“尊敬的客人,其他人都休息了,還請你也儘快回到房間休息,不要打擾到其他客人。”
唐九憫微微笑了笑,說“好。”
說著,打開屬於自己的房門,回到房間裡。
然而回到房間裡的唐九憫卻和以往不同,他沒有規規矩矩躺下,反而拿出從小主人那裡得到的卡片,將金色的卡片把玩幾下,激活卡片,開啟無視規則的狀態。
接下來,唐九憫和前兩次一樣,正常的躺在床上準備休息。
算算時間,應該到了規定休息的時間,但是這一次激活卡片之後,唐九憫並沒有像頭兩次那樣感覺到一股令他無法抗拒的強烈睡意。
他的意識依然特彆清醒。
而緊接著,他坐了起來。
因為他聽到了外麵響亮的鐘聲,每隔一個小時,也就是整點的時候,整個城堡就會響起這樣的鐘聲。
所以,現在到了規定休息的時間六點整。
就在鐘聲響了三下後,唐九憫發現自己的房間房門開始扭曲變形,最後直接消失不見了,仿佛憑空從牆壁上消失一樣。
同時,整個牆壁散發出一種黑色的霧氣,慢慢向他坐著的床上靠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