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日昭知!
鐘予誠回到自己院子,就收到了陸景旭派人送來的賀禮。
鐘予誠知道這是陸景旭為祝賀自己即將成婚的賀禮。
鐘予誠無奈搖頭輕笑,心中暗罵陸景旭一聲滑頭,小小年紀學的和個老頭一般。
鐘予誠打開麵前這個精致的梨花木匣子,映入眼簾的是一對同心玉佩。
上麵還帶著一張賀語,清冷的字跡一看就是陸景旭的手筆祝君與心中所想之人恩愛白首,子孫滿堂,隻羨鴛鴦不羨仙。
鐘予誠看著字跡,微微歎氣,這禮已經到了,就說明陸景旭不會出席他的婚禮。
鐘予誠此刻很想問問,他究竟為何要考慮這般多?他們自小一起長大的,他陸景旭來參加他的大婚禮,究竟會給鐘家帶來怎樣的後果?
為何他要如此小心翼翼,他為何就要步步驚心?走一步算十步呢?憑什麼?就因為那個荒謬的占卜?
但鐘予誠不能問,也不會問。因為問題的答案他都知道,他都清楚。
因為這些問題在過去的二十年裡,他不止一次的問過陸景旭為什麼。
但陸景旭往往會搪塞他,並不將真實的想法告訴他。
鐘予誠長長的歎了口氣,也不知道明日父親會和敘白談的怎麼樣,會有什麼樣的結果。
鐘予誠摩挲同心佩,此玉佩握在手中隱隱升溫,鐘予誠便知此玉質地不凡,怕是敘白尋了這玉佩多年。
看了敘白早早的就開始給他尋大婚的賀禮了。鐘予誠覺得,陸景旭可能連他孩子的滿月禮都準備好了。
次日,鐘府丞相書房。
陸景旭應了鐘磊的邀約前來鐘府見鐘磊。
陸景旭其實心中有些忐忑,他並不清楚鐘磊為何約見自己。雖然大概想得到幾個理由,但陸景旭還是擔憂。
“敘白來了。”鐘磊看著陸景旭站在門前躊躇猶豫的模樣,心中不禁有些發笑。說到底不過是個還沒及冠的孩子。
“見叔父有什麼害怕的?我又不會吃了你。”鐘磊慈愛的看著陸景旭,指了指對麵的椅子,示意陸景旭坐下“不要乾站著,來,坐下。”
陸景旭乖乖走到鐘磊麵前坐下。
“叔父有些事,想要問問你。”鐘磊看著陸景旭坐下才開口試探道。
“叔父請問,敘白定知無不言,言無不儘。”陸景旭不由得有些嚴肅。
“敘白馬上就要及冠了。”鐘磊感歎道“你看起來,就像早已及冠了一般。”
“你同子謙年齡相仿又一同長大,他就不如你成熟。”
“但,你又太老成了些。沒有一點少年人的朝氣。”鐘磊邊說邊歎氣,這是多年來,第一次與這個可憐的孩子深談。
陸景旭聞言隻是淡淡一笑,低頭垂眸道“我也有過少年氣。”
“隻不過,被現實上了一課罷了。”陸景旭抬眸看著鐘磊不在意的笑了笑。
這一笑,讓鐘磊心中莫名一頓,這麼看,敘白和陛下有些像。
這個想法一出來,鐘磊就被自己這個荒謬可笑的想法嚇了一跳。
外甥像舅,不是很正常的事情?
“敘白,你要也不用太過苛責自己。占卜預言不是你的錯。你當時還是個尚在繈褓的嬰兒,你懂得什麼?”
“何必為了這莫須有的話語如此自苦?你這是何必呢?”
“人生要往前看,而不是不斷將自己困在過去。”鐘磊語重心長的勸慰。
“叔父,您今日約我,恐怕不隻是開解我這般簡單。”陸景旭微微一笑,眼眸略微露出些許無奈。
“啊,哈哈哈哈。”鐘磊有些尷尬的摸著胡子乾笑。
“聽說,你已經將賀禮送給子謙了?他大婚那日,看樣子是不打算來了?”鐘磊用反問的語氣問,但言語中透露著肯定。
“是。”陸景旭點頭,開口解釋道“我身負預言,就不來給子謙添麻煩了。”
“那日,有人不希望我來。來了,我怕那人找您麻煩。”
“叔父於敘白有恩,敘白不能恩將仇報。”陸景旭抬手給鐘磊添茶。
“你不來,我也不勉強。隻是子謙這孩子希望你來。”鐘磊無奈搖頭。
“日後他會懂的,我也信他不會怪我,會理解我的選擇。”陸景旭平靜的解釋道。
“也罷,不談他。”鐘磊話鋒一轉“敘白,眼看子謙都有成親了,你的終身大事呢?可有心上人?要是有的話,叔父幫你提親?”
陸景旭愣住了,看著鐘磊半天沒有反應過來,書房裡沉默半晌,陸景旭不回答,鐘磊也不著急。
陸景旭反應過來了才明白,原來這才是鐘磊的真實目的。
“我沒有心上人,也不打算娶妻。”陸景旭堅決的表明自己的態度“我這樣,娶妻是耽誤人家姑娘前程。”
“既然沒有心上人,敘白不如考慮考慮昭寧。”鐘磊提出正題,看著陸景旭驚訝片刻後了然的眼睛,就知道這孩子猜到了自己的目的。
“你也知道烈王一直對寧兒虎視眈眈,你與寧兒也相識多日,想必了解她的性子。”
“寧兒雖然看上去溫溫柔柔的,但實則是個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剛烈性子。”
“這般剛烈的性子,如何嫁入皇室?我不想看著我女兒委屈求全成為爭奪權利的傀儡。”
“敘白,你幫幫叔父,好不好?”
“這些青年才俊,唯有你最合適。”鐘磊懇切的看著陸景旭,眼中帶著希冀的光芒。
陸景旭心中歎息,思慮片刻後拒絕道“叔父一片愛女之心,敘白深受感動。”
“但是叔父,敘白不合適。”
“昭寧不應該找人講究,而是找個與她真心相愛的人相守一生,與他恩愛白首,永不分離。”
“而敘白一輩子都不可能過安穩的日子,我注定一輩子都有戰戰兢兢提心吊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