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這些義體醫生有一些另外的打算。”
“例如盧德隊長曾經在希望市做義體醫生,就是為了想辦法在街頭混混中找到像我一樣的人,拉進反抗軍的隊伍裡。”
陳涉不由得多看了這家義體診所兩眼。
如果真如張思睿所說,那這家義體診所很可能有著不同尋常的背景,必須重點注意。
不過盧德隊長的事情也讓陳涉更加確定自己的方針路線是正確的。
這麼多厲害的人物都沒能對大財閥造成什麼根本的損傷,更何況是自己這種普通人呢?
看來反抗軍要推翻財閥的目標,實在是遙不可及,千萬不能急躁,要從長計議。
陳涉對張思睿說道“盧德隊長是一位真正的英雄。但也正因為如此,我們不能再做出更多無謂的犧牲,必須選擇一條更加穩妥的路線。很多事情,欲速則不達啊。”
張思睿不置可否,但能夠看得出來,他多多少少對陳涉的觀念產生了一些認同。
兩個人繼續往前走,張思睿又指了指一條陰暗的巷道說道“陳總,那就是一個賣黑超夢的商人。”
“黑超夢和多巴胺芯片是附近這些人主要的娛樂方式。正規的超夢對他們來說已經難以形成有效的刺激,而且價格太高。反而不受歡迎。”
陳涉沒有張思睿那麼好用的眼神,他向那條幽深的小巷中望去,隻能隱約看到一個人影。
關於黑超夢的事情,陳涉也略知一二。
與正規超夢不同,黑超夢往往是一些地下小作坊製作出來的未經審核的危險產品,甚至有些黑超夢乾脆就是將市麵上的一些超夢進行暴力破解和修改、由超夢剪輯師簡單將某種情緒調到最大之後的產物。
相對正規的超夢而言,黑超夢往往有著更強烈的感官刺激,甚至有一些嚴重違規的內容。
但也因為黑超夢不屬於正規渠道,成本比較低,所以售價非常便宜。
至於多巴胺芯片,則更加簡單粗暴。隻有非常簡單和粗糙的場景,但在使用過程中可以刺激大腦內的多巴胺快速分泌,讓人在短時間內簡單粗暴地獲取非常強烈的爽感。
對於相對不富裕的人來說,正規的超夢不僅貴,而且後勁兒不夠大。所以在這片區域正規的超夢體驗店很少,超夢的銷量也不好。
反倒是黑超夢和多巴胺芯片的銷路不錯。
兩個人又走了一陣,終於看到了第一家超夢體驗店。
但跟陳涉預想中不同的是,這家體驗店裡的設備並不是他之前在陳氏財團見過的睡眠式遊戲艙,而是坐姿的超夢體驗設備,甚至就是一個簡單的超夢頭盔。
陳涉稍微有些詫異。
因為他知道,睡眠模式的超夢遊戲艙效果最好,能夠帶來最高擬真度的體驗,並且遊戲之後不會覺得疲勞,因為整個過程都是在淺睡眠中完成的,對大腦的負擔很小。
但坐姿的超夢遊戲艙或者超夢頭盔都需要在相對清醒的狀態下使用,時間長了很容易產生嚴重的疲勞感。
而且在擬真度方麵,也根本無法和睡眠模式的超夢遊戲艙相提並論。
既然是一家體驗店,那麼主要的體驗設備不該是最先進的睡眠遊戲艙嗎?
張思睿解釋道“這裡的大部分人寧可犧牲一些超夢的體驗也不想多花錢,再說了,他們喜歡的超夢都是那種極端簡單粗暴,能夠最大限度造成感官刺激的。用不用睡眠遊戲艙,其實區彆不大。”
“我之前最喜歡在這些超夢體驗店玩的超夢是《古堡逃生》,沒想到年過去了,現在這些街邊超夢體驗店,它仍舊是最受歡迎的超夢之一。”
陳涉不由得心念一動,說道“走,帶我去玩一下這個《古堡逃生》。”
……
半個小時之後,陳涉退出了《古堡逃生》,從坐姿遊戲艙中起身。
他本來以為這會是一款多麼複雜的超夢,結果玩了之後才發現,這款超夢的玩法竟然如此簡單!
本來以為所謂的古堡是一個大型的迷宮,結果沒想到就隻有一條道路從頭跑到尾,在過程中會出現各種不同的機關和陷阱。
在超夢一開始,就會自動觸發機關。玩家身後有一塊巨大的石頭不停追趕,而玩家要做的就是在這條道路上不斷奔跑,躲開各種機關和陷阱。
在這個過程中,玩家會獲得一些特殊的道具,比如弓箭和長矛等等。玩家可以在奔跑的過程中快速破除陷阱,擊敗怪物。
這款超夢沒有通關這一說,跑的時間越久分數就越高。
就是這樣一款玩法如此簡單的超夢,竟然在許多街邊的低端遊戲體驗店中倍受歡迎,經久不衰。好幾年過去了,仍舊很熱門。
陳涉瞬間對於這個世界超夢產業的現狀有了更加深刻的理解。
那些容量巨大、玩法複雜的正經超夢,在富人區很受歡迎,尤其是售價很高的實體版超夢能夠帶來高額的利潤。
但也有很多人並不喜歡這種超夢,一方麵是他們沒有足夠的錢去購買,另一方麵則是因為玩法過於複雜,需要動腦子。
很多底層的人更傾向於簡單、直接、粗暴的刺激,比如像《古堡逃生》這樣簡單直接的超夢,或者是經過破解編輯、砍掉大多數玩法、數值崩壞的黑超夢。
甚至乾脆就是簡單無腦到極點的多巴胺芯片,不需要太具象的意境,隻要能夠簡單粗暴的刺激玩家的大腦,產生爽感就足夠了!
也難怪張思睿對這個選址頗有意見。
很顯然,陳涉目前的這個體驗店選址麵向的人群與隸山科技正在開發的超夢《餘燼將熄》,根本就對不上!
這款超夢出來之後,很可能是無人問津的狀態。
不過陳涉要的正是這種效果。
不僅如此,在玩了《古堡逃生》這款超夢之後,也想到了那款以小博大賺錢的超夢應該如何設計。
陳涉對張思睿說道“走,回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