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大夫的疤痕膏送來了,黑白兩種藥膏。
黑色的用於去腐,白色的用於生肌,由於嚴夫人的疤痕時間太久了,要想完全去掉,就得先軟化,剝掉外皮,然後再生。
桂香有些擔心,怕夫人受不住。
可嚴夫人完全不在乎這些,再疼能疼得過那二十六年所受的罪嗎?
所以方大夫來到家裡,親自征求嚴夫人的意見,如果受不了就再想彆的方法。
嚴夫人說道“有勞方大夫了,就按你說的來做吧,我什麼苦都吃過,這些疼痛我能受得住。”
方大夫聽罷,也是輕歎了一口氣。
他不會去打探彆人的秘密,可從這些舊傷不難看出,嚴夫人確實遭受了非人的折磨。
方大夫的醫術雖然比不了白老,但在臨縣也是極好的。
這幾日,嚴夫人服了方大夫的藥後,明顯感覺睡眠好了許多,這氣色也眼看著紅潤了不少。
桂香高興得直掉眼淚。
夫人明明剛滿四十,可村子裡同齡的婦人都比夫人健康的多,年輕的多,她的夫人可真是受了大罪了。
這日,楚老夫人登門了。
老夫人前段日子並不在臨縣,去了娘家兄弟家住了些日子,聽到柳月回來的消息,老夫人待不住了。
柳月本來去縣裡楚家探望老夫人,可老夫人當時不在。
老夫人一回來,家裡管家便說柳夫人來了,老夫人一聽便馬不停蹄趕到了靠山村。
三個女人一台戲,楚老夫人性子開朗,當年可是上過戰場的女將軍,嚴夫人也是爽快的性子
柳月這一年多也改變了不少。
瘋爺爺說,柳月現在完全就是一位合格的當家夫人了。
所以,這回家裡可真是熱鬨了。
再加上壯壯這小暗衛時不時耍耍寶,這院子裡的笑聲就沒有斷過。
“雲舒啊,你的福氣在後邊呢,我以後再見到你,不也得稱一聲太後娘娘了?”
雲舒是嚴夫人的閨名,楚老夫人打趣地說道。
嚴夫人笑得前仰後合的。
“老夫人,您就打趣我吧,我可不當什麼勞什子太後娘娘,我回來就不打算回去,那破地方聽著好像多神氣,可住在裡麵和坐牢一樣,一入宮門深入海,有人老死在裡頭也出不了那道門,我可不找那罪受。”
“你真不回去了?”楚老夫人笑著。
又說道“太後娘娘,你真的要在村裡住一輩子不成?那咱靠山村得要牛上天了,嗬嗬嗬!”
屋子裡的人也是笑個不停。
“不回,絕對不回,我以後就跟著月妹妹了,反正她去哪兒,我就去哪兒,再說了,連生說了要給我養老的,我就準備將來禍禍連生和安安了。”
嚴夫人說完都笑出眼淚來了。
雖然兒子坐上了那個位子,可王宮那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她貴為太後又如何?
還不是住在巴掌大的地方?
哪裡有這裡好,出門便是山山水水,這麼多人在身邊,關鍵這裡才有真正的自由。
她被軟禁了二十六年,她還回到那個地方,她真是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