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裡灶房的爐子是封著的,不過灶膛裡還有炭火,上麵放著專門煮水的大鐵鍋,隨時可以用到熱水。
柳月來到灶房。
灶房的廚娘趕忙迎了出來,“夫人,有何吩咐?”
柳月笑道“冬花嬸子,侯爺來了,尚未用飯,我給他做些吃食。”
“夫人,我來吧,您說做什麼便可。”
廚娘冬花順手從牆上摘下圍裙,快速係到了腰間。
“院裡這麼多人的飯,已經夠你忙的了,不用管了,我來做。”說完,柳月又從牆上摘下另外一個圍裙,也麻利地係在腰間。
廚娘冬花拿不定主意了。
她是廚娘,做飯是她的本分,怎麼能讓夫人動手呢?
紫衣一看冬花嬸子有些慌了,趕忙說道“侯爺想吃夫人做的飯了,我們就給夫人燒火,打打下手。”
“哎,好嘞。”
冬花這才反應上來,笑嗬嗬地去拿木柴。
柳月抿著嘴笑了。
他們中午正好做的麵條,盆裡還有一塊麵,柳月淨了手拿出麵團便在砧板上揉了起來。
炸好的肉醬也有現成的。
柳月很快就切好了麵條,大鍋裡的水燒得滾開,白生生的麵條下到了鍋裡。
又拿出一塊醬肉,切成了片,又拌了一盤脆生的野菜。
她自是知道容玨的飯量,也知道他的喜好,煮好的麵條撈到了小陶盆中,過了一遍水,不涼也不會很燙。
黃瓜絲,辣椒碎。
砸好的蒜泥調好醋汁,又滴上幾滴香油,用來沾醬肉是最好不過了。
紫衣幫著夫人一起把飯端到了堂屋。
“侯爺,這是夫人親手做的,婢子和廚娘冬花嬸子就燒火來著。”紫衣進來將小陶盆放在桌子上笑嗬嗬地說道。
“就你這丫頭嘴快。”柳月嗔怪地說道。
紫衣吐了吐舌頭。
嚴姨母笑著對桂香說道“你看我這記性,有個花樣子我還想和你說一下呢,差點忘了,走,去我的院子,紫衣丫頭,你也來。”
說完嚴姨母就抬腿就走。
桂香和紫衣應了一聲,趕緊跟在嚴姨母身後。
紫衣轉頭向柳月眨眨眼。
柳月伸手虛點了紫衣幾下,她知道,嚴家姐姐這是讓她和容玨好好說說話。
柳月拿起碗挑好了麵條,又挖了兩勺肉醬,快速拌好麵放到容玨麵前,又夾了幾筷子黃瓜絲和辣椒碎。
“吃吧,我隻過了一遍水。”
容玨接過筷子,他確實有些餓了,大口大口地吃了起來。
多年的習慣,容玨吃飯的速度並不慢,可動作還是十分優雅。
吃著吃著眼圈有些發熱。
他盼了好多年。
他每次做夢都會夢到媳婦洗手給他做羹湯,他的安寶和他就如兩個聽話的孩子坐在椅子上乖乖地等著。
這一盼,他盼了整整十年。
容玨不由伸手抹去了眼角的一滴淚。
柳月心裡也不好受。
她伸手用另外一雙筷子夾了幾塊醬肉放到容玨的碗中,輕聲說道“玨哥,一切都過去了,我們還得看著安安出嫁,沐陽娶媳呢。”
容玨手上的筷子一頓,不滿地說道“安寶二十歲之前不可嫁人,我不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