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銀玉器最是費工費料,成本不說,工匠師傅也是高價聘請的。
短短幾月徐白榆在此訂購的首飾就一躍成了華彩閣的大客戶,如今這,僅為她一人,豈不是送羊入虎口?
“遣散的所有事宜掌櫃近日悄悄與我一起完成,這個鋪子我打算舍了。你們先走,徐白榆定會密切關注我的行蹤,好在我在從來不以真麵目示人。
目前隻要有我在,她應該不會注意你們,所以我會等你們全部離開再做打算。或許會再撐些時日。”
掌櫃不知該說什麼好,事到如今,徐弦月似乎主意已定,他歎息一聲,隻問了一句“東家,值嗎?”
“值。”
看了看滿屋陳設,徐弦月也是滿目不舍“確實算損失慘重。”
她故作輕鬆笑笑
“不過,錢財如流水,流去還流回,用這等可重新賺回的黃白之物,若能挽回一人性命,傾家蕩產我覺得也是值得。”
“掌櫃,你是東家,你若走了,惹惱了貴妃娘娘,被她查出來,京都其他鋪子說不定也都不保的……”
“掌櫃不必擔心,我走前都會打點好的。
再說當初京都之外不還有幾家嗎,我就不信,徐白榆區區貴妃,手能伸得那麼長。”
掌櫃想說,那怎麼能和京都的相比!
“掌櫃,你不必勸我了,我意已決。我人還在呢,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大不了,我從頭再來。
像爹爹一樣,白手起家。”
若是救回秦越川,以他的身份怕是也不可能在京都待下去了。
“東家……”
掌櫃是真有些佩服他這個小東家,都說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世上多少人因著錢財爭得頭破血流,這小東家如此家業,說舍便舍了,當真可惜。
“掌櫃,你去準備吧。”
未幾,房間裡又隻餘徐弦月一人。
慢慢坐回桌邊,思索著接下來的行動。
她不知道還能在這裡停留多久。
時間越長,越是分不清到底是虛幻還是真實。
好在,一切似乎都還有希望,即便沒了京都的鋪子,她記得爹爹當年在青州雲州還有一些,總歸不至於一無所有。
能救下秦越川,來此一番,也沒有遺憾了。
隻是,她覺得真的好累。
她真的好想,好想秦越川,那個隻屬於他的秦越川。
昏暗地牢,彌漫得腥臭令人作嘔。
徐白榆“依約”來到這裡。
以帕掩鼻,仍是難阻惡臭侵襲。
逶迤拖地的華麗衣裙,與當下的陰森晦暗的地牢顯得格外突兀。
徐白榆邁著款款步伐,走到了捆縛著秦越川的刑架前。
此刻的秦越川即便麵容狼狽,孤高冷傲的氣勢仍是半分不減,他不屑於投向徐白榆一記多餘的目光。
“呦,瞧瞧,這是誰?
原來是容王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