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完)潔白的海妖之心(加更)_無限流:在驚悚世界當萬人迷_思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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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完)潔白的海妖之心(加更)(1 / 2)

無限流在驚悚世界當萬人迷!

陸黎看著烏鴉邪神牽著米瑞拉的手,穿過舞池。

然後米瑞拉在邪神耳邊說了幾句話,邪神的耳朵紅了,匆匆忙忙將手插進口袋裡,故作輕鬆地轉身,著急地走進大廳燃燒的火焰中。

陸黎和駱嘉白把米瑞拉拽上來。

駱嘉白還以為邪神是個nc,大聲驚歎米瑞拉的溝通能力,“真是神了!你這種溝通能力簡直和陸黎一樣,在死靈遊戲裡比開掛的還6!”

陸黎看著米瑞拉捏緊的拳,低聲問道,“他走的時候往你手裡塞了什麼東西?”

米瑞拉攤開手掌,笑了起來,“沒有什麼用的、亮晶晶的塑料閃片。看起來是他的寶貝。”

米瑞拉兌換出一個盒子,把閃片裝好收起來。

陸黎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烏鴉都喜歡亮晶晶的東西,他就說從一開始看的就是對的。

邪神就是一隻烏鴉,不是黑貓。

也許是用了什麼障眼法,才讓其他人看到的和本體不一樣。

貴族區的火越燒越大。

他們跟著背了獵槍的西恩往前走,身後傳來“轟隆——”一聲巨響。

壯觀繁複的鎏金大廳轟然倒塌。

所有東西都變成灰燼。

當大廳消失。

他們置身在一片空曠的樹林中。

一棵高聳入雲的大樹像西恩卡片中繪製的那樣,一半在陸地,一半在海中。

它的主乾有幾十人粗,還會像人類一樣一起一伏地呼吸,發出艱難的呼吸聲。

分支大到將周圍其他樹的養分都吸取走,樹乾粗壯,竟然蔓延了幾十米,直接穿過富人與貴族大廳的牆,將樹枝落入富人區中。

剩下的樹乾粗魯地插在樹林中所有樹的身體裡。

除了它,每棵樹都沒有葉子,呈現出枯死的蕭瑟。

而它的枝頭,竟然還有冒尖的綠芽。

樹下是皚皚白骨。

西恩背著獵槍,走向巨樹的右側。

天上兩輪重疊的圓月逐漸分開,月光在它們徹底分開時減弱。

月光中西恩的身影,逐漸消失。

在他消失的地方。

有一座墳。

準確地說,是一座堆積著白骨,又蓋上泥土和落葉的墳。

發現外來者。

巨樹的樹葉沙沙作響,四根粗壯的樹枝從天而降。

“轟!”的一聲插在玩家們麵前,濺起塵土。

樹乾上是四道遊戲夜晚的門。

巨樹說,“你們是來給國王進貢的嗎?不知道這個點國王已經休息了嗎!明天再來!”

陸黎躺在遊戲夜晚的地上,覺得很冷。

哪裡來的風?

他裹緊了被子。

總有一個聲音在離他很近的地方響起。

“你不是想死嗎?這個願望我能夠實現。”

陸黎翻身。

那個聲音如影隨形。

“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麼好留戀的?這個肮臟的、痛苦的世界,快點奔向死亡的懷抱吧!”

這樣的聲音他在充斥著欲望的副本白天裡也聽到過。

不過沒有這麼強烈。

他一直能心平氣和地無視。

現在也可以。

陸黎做了一個噩夢。

夢裡他又回到了實驗室,到處都回響著野獸嘶吼的、流著口水的聲音。

陸黎想,他們又把變異獸放進來了。

他就像一隻被放在陽光下的老鼠。

來回地奔跑。

又被抓住、拖回。

一切抵抗都是徒勞。

巨大的獠牙刺進他的喉嚨,狠狠撕下一塊肉,又撕下一塊。

陸黎喘著氣,“我……我想……”

手臂疼痛到痙攣,卻忍不住向前伸出。

他突然有些疑惑,每次這種實驗,他的四肢和脖子不是都會栓上鎖鏈,控製安全距離,防止他破壞實驗室的玻璃嗎?

對了,這是一個夢。

要怎麼才能醒過來?

他想要收回手,卻摸到了一個實體的東西。

對方先是握住了他的手。

隨後覺得不妥,將手抽出,轉而將一片柔軟得像雲朵一樣的衣服塞進他的手裡。

陸黎驀地睜開被冷汗浸濕的雙眼。

柏斯竟然在他身邊坐了下來。

陸黎喃喃“柏斯?”

剛才是一個噩夢。

他現在在死靈遊戲裡。

遊戲裡沒有原來的世界那麼可怕。

“睡覺說夢話,很吵。”柏斯說,“我允許你抓著我的衣服睡,一件袍子很貴,這筆錢要從你的工資裡麵扣。”

陸黎把他的袍子拽進被子裡,隻露出一個腦袋,輕輕說,“謝謝。”

睡覺的時候抓著個東西。

確實覺得踏實很多。

男人寬闊的肩膀在搖曳的燭光中勾勒出讓人安心的輪廓。

陸黎終於說完了那句在夢裡仿佛被扼住喉嚨的話。

“我最近又不是很想死了。”

“我還欠你一束花呢,柏斯。”

柏斯說,“閉眼,睡覺。”

“明天是副本的最後一天,然後就是你的假期。”

“假期。”陸黎把臉埋在枕頭裡蹭了蹭,“對,我還有假期,真是讓人期待呢。”

睡意襲來,他看見柏斯朝他伸出了手。

是要,摸摸他的頭嗎?

陸黎沒有看清楚,很快墜入了平靜的睡夢。

柏斯修長的手指穿過陸黎銀色的發絲,從他耳後的頭發裡摘下一片綠色的樹葉。

柏斯看著那片樹葉,眼底是死寂的漆黑。

他用不吵醒人睡眠的音量,又輕又陰沉地開口道,“你怎麼敢進入我的領域?”

不自量力的螻蟻。

指尖燃起冥火。

樹葉在火中尖叫、呐喊、求饒,最後變成灰燼。

做完這一切,柏斯想起身,卻意識到衣服還被陸黎抓著。

陸黎做出這樣大膽的舉動,是他剛才允許的。

現在一時半會兒走不了。

今晚沒法工作了。

浪費時間。

柏斯支著下巴,看向已經睡著的陸黎。

不過是他漫長生命中可以忽略不計的一個晚上。

浪費的時間,就從陸黎的工資裡扣吧。

重回遊戲白天,隻剩三個玩家。

封善不見了。

駱嘉白臉上的黑眼圈大得嚇人。

他一看見陸黎就忍不住過來訴苦,“昨天晚上!我一整晚都在天人交戰!我還發現我竟然會夢遊!好幾次醒過來我都站在門口。”

“我一爬到門口額頭中間這邊就發燙,燙得像是要燒起來一樣,硬生生給我疼醒好幾次。”

還有一件事他難以對著陸黎說出口。

最後一次在夢魘中掙紮,他醒來的時候,手已經放在遊戲夜晚的門把上。

有人對他說,變強,想要變得更強,這樣就不會被人拋棄。

他的腦海中陸黎的聲音,蓋住了那個一直誘惑他、蠱惑他出門的聲音。

陸黎說,我又不會丟下你。

於是駱嘉白收回了放在門上的手。

他遊戲夜晚中的邪靈好整以暇地看好戲,享受著他在生與死之中痛苦的掙紮,驚詫道,“你活下來了?我還以為你要開門出去,看來今晚仍舊無法等到你新鮮的靈魂。”

他當時挑釁地對邪靈笑了下,“等吧,你永遠都等不到的。我找到了無比強大的隊友。”

隊友的鼓勵讓他拋下恐懼,戰勝欲望。

他不會死。

他還要等著看陸黎登頂天榜的那一天。

米瑞拉仰頭看著樹,“最後一關,找到國王。海妖的心臟也許就在他手中。”

國王在哪裡?

陸黎看向巨樹的右側,在西恩消失的那片白骨裡,躺著一張卡片。

他將卡片撿起。

正麵沒有畫。

是一行所有人都看不懂的字。

反麵寫著

我終於開槍了。

一槍給了養父,一槍給了這個惡心的樹妖,他們兩個像爛在一起的汙泥,糾纏著生長在一起,無數根樹枝從養父的腦袋裡長出來,他的身體裡又長出上百隻手,每一隻都抓著金銀珠寶,抓著他不肯放棄的欲望。

他變成了這棵樹妖紮根地底。

我搶走了海妖的身體,不知道樹妖做了什麼,竟然能讓他的身體和心臟分離。他們將海妖的心臟舉著浸泡在海裡,我往海裡望去,還能看見有新的海妖正在朝這個方向遊來。

養父最後用他的上百隻手搶走了海妖的心臟,他猙獰地咆哮心臟還在我的手裡!跑!你跑啊!三天之後沒有心臟的海妖就會徹底死掉,你是想救他還是想害他!?抱著他的屍體有用嗎?

我拚命地跑,養父的聲音在後麵追西恩,我等著你回來!

我也許獲勝了。

養父不知道,我也有一顆心臟,把我的心臟給海妖,不就好了?

代替我活下去。

那天,我也聽到了樹妖的聲音如果把你的心臟給海妖,得不到海妖的心臟饋贈,你不僅會死,海妖也會永遠的忘記你!

忘記是對我最輕的懲罰。

我犯下如此深重的罪孽,用一顆心臟來還,如同飛蛾撲火,如果還有下一輩子,我們不要相愛。

親愛的,我總是沒有那麼好的運氣。

從錯過與你的約會,到錯過與你的婚禮,也許我們的愛就是錯誤的,是一場不被月亮認同的罪過。

最開始,我想記錄下與你相愛後的每一天,等我們結婚後,掛在海底的紅珊瑚房子裡,可以每天看到。

現在,這些卡片每一張都充滿痛苦,我竟然連一兩件開心的事情都挑不出來,又如何拿給彆人看呢?

就到這裡吧。我們就到這裡吧。

樹根的後麵傳來沉重的呼吸聲。

他們走到側麵。

原來不是樹在呼吸。

而是深陷在樹根中的國王在呼吸。

國王像一灘爛泥,他溶化在地上,以他的身體為基,長出這棵樹。

他的身體中伸出了無數隻手。

離腦袋遠的手抓住黃金和珠寶,離腦袋近的手在不停地吃地上堆滿的貢品。

唯有中間兩隻像人的手。

捧著一顆還在跳動的心臟。

心臟被浸泡在海水中,跳動的速度漸弱。

駱嘉白皺眉道,“封善。”

封善也在這灘爛泥裡,他的身體在國王身後,露出一半。

也露出一半的臉。

封善的臉上是欲望被滿足的極致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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