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這位三小姐,劉念音。
正因如此,他才故意假扮成劉念音的奴才。
為的就是時刻跟在劉念音身邊,伺機尋找報仇的機會。
劉念音信步走到陸遠身旁,將幾名小廝踢飛出去,並抬手將他攙扶起來。
隨即轉而看向三夫人,冷聲質問道,“劉遠是我的人,三夫人說打便打,未免太不給我麵子了吧?”
“三小姐,你誤會了。”
紅錦冷冷道,“這家夥方才太過放肆,所以三夫人才……”
“你才放肆!”
劉念音秀眉倒豎,冷聲喝道,“我與三夫人說話,輪得到你個奴婢插嘴?”
“來人,掌嘴二十!”
兩名丫鬟立刻上前,一個架住紅錦,一個掄圓了巴掌便抽。
“三夫人救我!”
紅錦慌忙求饒,三夫人卻一言不發,神情陰鬱如水。
鬱離莊的規矩,就是這麼嚴明有序,上下分明。
陸遠與孫嬤嬤發生矛盾,三夫人命人痛打一百棍,是不合理的。
因為,陸遠和孫嬤嬤同為奴才,雖然資曆不同,但地位基本上平起平坐。
而紅錦頂撞了劉念音,被掌嘴二十,便是合乎情理。
因為,劉念音是三小姐,是這個家的主子之一。
即便三夫人再怎麼飽受恩寵,也無話可說。
“啪!”
“啪!”
丫鬟一巴掌接一巴掌狠狠落下,既抽在紅錦的臉上,也抽在三夫人的臉上。
二十掌嘴打完,紅錦原本秀氣的麵龐已經腫成了豬頭。
她委屈得眼含淚花,熱淚盈眶,滿臉哀怨望著三夫人,希望主子為她做主。
然而,三夫人也僅僅隻能揮了揮手,命人將紅錦帶下去。
自己和劉念音之間的鬥法,決不能被一個下人左右局麵。
“三小姐,你這未免有些過分了吧?”
待紅錦被拖走,三夫人才冷冷開口。
“你的人打了我的人在先,我尚未和他計較,你便先懲處了我的丫鬟。”
“今日之事若是沒個說法,你我唯有上老爺那裡去理論了。”
劉念音微微皺眉,臉色變得有些難看。
她雖未聽清方才院內的爭執,但也知道是陸遠動手在先。
現如今自己出麵,雖然掌嘴紅錦,為陸遠爭回了些許薄麵。
但是,倘若三夫人借題發揮,陸遠仍然逃不了乾係。
正當劉念音為難之際,陸遠淡淡開口。
“大小姐,請聽我一言。”
“我方才之所以揍這老女人,皆是因為她有悖主謀逆之心。”
“你放肆!”
不等劉念音開口,三夫人便尖聲厲喝。
“孫嬤嬤跟隨我多年,對我忠心耿耿,怎會心存不軌?”
“分明是你這奴才血口噴人,給我拖下去,杖打一百!”
有了劉念音的撐腰,陸遠已然底氣十足。
他望向剛剛自己特意保存完好的藥,冷笑道,“三夫人,反應不用這麼激烈吧?”
“這碗藥究竟有沒有貓膩,隻消讓你的人試喝下去,自然立見分曉。”
聽聞此話,三夫人和孫嬤嬤臉色都驟然一變。
劉念音看出端倪,幫腔道,“劉遠,莫非孫嬤嬤為我煎的藥中,還有什麼貓膩?”
“倘真如此,此事我絕不會善罷甘休!”
“孫嬤嬤,若你心中無鬼,就請試藥給我看。”
“倘若此藥並無異端,本小姐當著全家之麵,給你鞠躬賠罪。”
劉念音此話一出,就等同於是將孫嬤嬤架在了風口浪尖之上。
“我……我……”
孫嬤嬤雙手捧著藥碗,手臂都控製不住劇烈哆嗦起來。
她心中六神無主,隻得將哀求的目光看向三夫人。
“讓你喝,你便喝。”
三夫人也無可奈何,隻得硬著頭皮喝道。
“你我光明磊落,這藥又能出什麼差錯?”
說實話,三夫人原本已經滿心自信,成竹在胸。
她給劉念音下這個藥,已經有兩年之久,劉念音都未察覺到半點端倪。
眼看著僅需最後幾方藥,就能將這個威脅徹底變成廢人。
沒想到關鍵時刻,竟然半路殺出陸遠這麼一個煞星。
無奈之下,她也隻得見招拆招,讓孫嬤嬤服藥過關。
反正自己下的是慢性毒藥,一兩劑根本看不出端倪。
哪怕孫嬤嬤喝了之後,自己立刻給她灌解藥下去便是了。
眼見主子法令,孫嬤嬤縱然心中萬般不情願。
當即也隻得舉起藥碗,仰起脖子,將碗中的藥一飲而儘。
看著這一幕,劉念音心中微微有些緊張。
難道自己的直覺錯了,三夫人真的沒有在自己的藥中做手腳?
倘若如此,她堂堂鬱離莊三小姐,就要向一個下人躬身賠罪。
不論在家族內,還是家族外,都是極為欺辱可笑之事。
“咕嘟咕嘟……”
眼看著孫嬤嬤滿臉視死如歸,就要將碗中的藥一飲而儘。
陸遠給靈雎使了個眼色,示意她該出手了。
靈雎點了點頭,悄無聲息豎起食中二指,彈出一道無形的真氣。
這一團真氣,正中孫嬤嬤的腹部胃脘穴之上。
原本,孫嬤嬤已經做好心理準備,意圖將這些藥全都喝儘,毀屍滅跡。
但在接觸到真氣的一刹那,她的臉色驟然變得鐵青。
直接噗嗤一口鮮血噴了出來,撲通一聲癱倒在地,當場昏死過去。
“這這……”
全場眾人瞬間都目瞪口呆,一個個都不知所措。
“果然有問題!”
陸遠尖聲道,“這女人在藥中下了毒!”
“三小姐,她定然是想謀害你!”
整個院內一片大亂,包括三夫人手下的家仆都一個個滿臉驚恐。
三夫人同樣麵色鐵青,張口想要解釋,卻根本不知該如何辯駁。
事實上,以她下的那種極為陰狠的慢性毒藥。
莫說是一劑藥,即便是十劑下去,孫嬤嬤或許都不會有任何事。
但是,方才靈雎用內力一驅,點住孫嬤嬤的湧泉穴。
將她身上穴道大為刺激,藥中的毒素,以及吸收的程度,統統暴漲二十倍。
當然,事實上,就算那藥中沒有毒。
對於這肉體凡胎的老女人來說,靈雎的一指,也足以讓她灰飛煙滅。
“啊!啊!”
孫嬤嬤五官挪位,加之劇毒纏身,此時如同一隻奄奄一息的野獸,躺在地上不停哀嚎打滾。
“三夫人,我是您忠實的奴仆,我都是按照您的命令行事得啊!”
“求求您救救我,我不想死,我不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