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狗膽包天,你既然想看,便給你看!”馬南撕開信封,展開其中紙片,示向劉仁景。
“廬陵王李顯勾結諸王,陰謀謀反,經查屬實,按罪當誅,判絞,立執。”
紙上寥寥數語,真是怕什麼來什麼。
“上差,你手指擋住了……”劉仁景已是汗流浹背。
馬南拿著紙片的手指,擋住了紙上的落款和印戳。
見對方如此較真偏,又有理有據,馬南不得已隻好鬆開手指。
劉仁景靠上前一看,卻見落款為:春官尚書武承嗣。而且隻有其簽名,卻沒有印戳。
“賭對了!”劉仁景終於放下心來,仍故作難色:“上差,您這敕書還缺了幾枚印章。首先不經鳳閣鸞台,何名為敕?更何況連天後玉璽也缺著。您要不回去補齊了再過來?”
馬南也明白過來,眼前這家夥分明是故意在為難自己,搖了搖手中敕書,惡狠狠地道:“這種事情,誰會蓋章?你若再不識相,小心你的狗頭!”
“你既如此惡語相向,那本官也與你不客氣。等你補齊好文書再過來吧!”劉仁景兩手一攤便要回營。
“慢著!”馬南換了一副麵孔,和顏道:“神皇欲謀革命,移李氏社稷,以授武氏,你應道知曉天後心意罷?”
劉仁景微微點頭,他作為皇宮禁軍的高階官員,自然知道一些事情。
“你既然知曉,那就知道李氏宗室必然要被翦除。”馬南又壓低了聲音“你遠離神都,於此戍守,如何能引起神皇關注?何時才能調回神都?眾大臣皆在急神皇之所急,爭著建功立業,好等著將來更上一層樓,你若默默無聞,無上進舉措,將來論功行賞,輪得到你?”隨後又靠近劉仁景“李賢作為神皇親子,就是前例,如今已輪到李顯了。有些事情神皇不方便做,而我們做臣子的,當代勞之。
“這番話,頗有誘惑,若不是先前王妃為自己分析過,怕是要上當。”劉仁景拿定了主意,便笑道“多謝上差點撥,但神皇要我做什麼,我便做什麼,我不敢越俎代庖!”
好家夥,自己費了半天口舌對其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外加威逼利誘,但對方卻油鹽不進。馬南不由大怒“左右!劉仁景徇私枉法,涉嫌謀危社稷,先給我扣下來!”
馬南身後的衛兵早就等著命令,便上前要拘押劉仁景。
劉仁景見勢不對,轉身就要跑,其部曲也趕緊拔刀上前阻擋,好為其掩護。
風雲突變,兩邊已刀兵相向交起戰來。可是有心算無心,劉仁景所部早已被匭使兵圍在圈內,幾番交戰下來,竟將劉仁景大半部曲拿下,
劉仁景見對方勢壯,趕緊向營內大呼:“監門衛,速來援救!”
營內監門衛兵之前未得命令,不敢踏出營門,如今主將呼喚,上百人準備魚貫而出,隻是擔心誤傷主將,不敢亂射弓弩。
此刻竟聽見有人叫道:“監門衛要反叛,我等快上去幫官軍。”
很快就有十多人持著不知哪裡弄來的盾牌,衝到大營門口,隨後又將門旁拒馬拖至營門口堵起來,不讓營卒外出接應。他們仗著盾牌,竟將監門衛營口堵了上來。
鄧道安和布足道見這些閒雜人士和匭使院竟打起了配合,如何不明白他們是一夥的,早就勾結起來了。
鄧、布二人相視一眼,心知若監門衛主將被控製,指不定生出什麼事來,便也要下場。
這時,布足道卻對著一些還在圍觀的人眾道:“保護劉將軍,就是保護廬陵王!凡感念李唐恩澤的,齊上陣去!”說罷,也躍入戰陣。
結果竟有五六人也跟著衝了上去。
整個戰場亂作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