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遷武周!
“不對,這人如此胸有成竹,定有特彆之處。”
盧藏用不相信白雲子認個草包做師弟,又問道:“陳老弟可有什麼得意的詩賦,不妨拿出來大家一起品讀一番。”
唐時科舉,流行舉子將自己最拿手的詩文投謁權貴,奔走獻賦,有的甚至投到主考官那裡,以擴大才名,增加中進士的機會。如果寫了一首驚天動地的大作,盛名在外,迫於輿論,考官也不好不取。
陳楓忙擺手推辭:“哪裡哪裡,倒沒什麼拿的出手的,不敢獻醜,不敢獻醜。”
他不是不敢獻醜,是不記得幾首詩,好不容易記得一兩首,萬一是前人或今人所作,自己成了剽客,丟人現眼,豈不是貽笑大方?
他最看不起剽客,作者也是。
比如說離離原上草,他就記得這首詩,好像是八句,他隻記得前四句,還不知誰寫的,寫於何時。
盧藏用見狀,又問道:“那就是陳兄有急智,可七步作詩?這樣也行,等考試過了貼經一關,下一關便是詩賦,根據出的題目,臨場應變。隻要有急智,注意好格律,這一關也好闖。”
又看了看現場,道:“那不妨以今晚這個酒做題,讓陳老弟現場作首詩?”
盛情難卻,總不能讓彆人一直看扁了,陳楓隻好勉為其難看了看杯中酒,待打好了腹稿,便頌道:“杯中瓊漿似仙釀,喝了這杯保健康。暢飲美酒樂無邊,大家舉杯齊歡唱。今晚月色分外美,酒過三巡詩更狂,佳肴美酒滿桌放,不如一起吃光光。”
白雲子聽後,一口老酒咽不下去,“噗嗤”噴了出來。
而盧藏用往後一仰,砰的一聲跌倒在地,隨後趴在地上嘔了起來。
其口中、鼻中酒液翻冒,一口氣隻差點沒提上來。
過了好一會,盧藏用才緩了過來,連連道歉:“不勝酒力,不勝酒力,見笑了,見笑了。”隨後麵色沉重,語重心長道:“字寫得如何?若能寫一手好字,博得酷愛書法的考官欣賞,也有一定機會。”
陳楓隻好乾笑,道:“我最拿不出手的,恰恰是書法。”
盧藏用看向白雲子,見其微微頷首,隻好苦笑道:“陳老弟,要不你獻些祥瑞吧,博得武後開心,或能賞你個一官半職,不然你這仕途之路或是艱難。可一旦你走上獻瑞這條捷徑,將來會為人不齒。”
不管是哪朝哪代,獻瑞獲賞之人,都被士人視為奸佞,皆群起而毆之。世人考科舉,無非是為了升官發財,真正為國為民的,又有幾個?人家千辛萬苦得來的功名,卻比不上那些投機取巧的小人,如何能心甘?於是正途官僚往往利用職務之便對這些人排擠打壓。他們不僅僅為了皇帝不被小人帶偏,也是是為了保護自己的利益。
陳楓卻道:“投機取巧、阿諛奉承之流,小子還不屑於。”
…………
臨走,陳楓又借走《詩經》和《周禮》兩部書。盧藏用沒想到這小子一本書也沒有,卻妄想考進士,對他真是心服口服,其心之大可以吞天。
就這樣過了兩日,藥王草廬已收拾整潔,三人便入住下來。
這一日,白雲子外出尋訪道友,陳楓則翻出兩書,正襟正坐地學習起來。先學《詩經》,待翻到第二首《葛覃》,發現有幾個字不認識,於是直接跳到第三首,才發現不認識的字更多。
其心情逐漸煩躁,連翻了幾頁,便合起書,扔至一旁。
又翻起《周禮》來,先略微掃一眼,便點點頭,因為不認識的字倒不多,要耐心看下去。可是剛看不幾行,發現書裡裡的數字太多,每個官職下麵這個二人,那個四人的……又有無數個官職,而且連官職字義都不懂,對於各官司職乾什麼,一頭霧水。
想到今日隻是初試水,要細水長流,不能一下子耗光學習熱情,陳楓便停下來休息,定下明日再刻苦攻讀,反正不差這一天。
昨兩日收拾草廬時,其發現正堂裡有書架,上麵放滿了書,都是孫思邈留下的。其閒著無聊,便過去看看藥王有沒有藏著什麼閒書,以滿足一下窺探名人隱私的欲望。
取下一本,翻開一看,是什麼《脈經》
還回去,再翻開一看,是什麼《本草》
連著翻了幾本,不是方藥之類,就是四診之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