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楓一時無語,隻是有求於人,也隻能耐住性子問道“好哥哥,那後來究竟是如何哄好的?”
王孝傑卻不急著回答。
其先飲了半盅酒,又就了一口菜,頗為享受。見陳楓即將暴走,這才慢悠悠道“也沒你想得那麼難。
我就跟小讚普講了了個故事故宰相薛元超,位高權重,死後哀榮無比。其能為子娶齊王之女,卻娶不到五姓之女,直至臨終還抱以為恨,可見五姓尊貴。
所以就跟小讚普說與其向神皇求娶公主,不如轉而求五姓之女。既然求五姓之女,索性就求天下第一等姓崔氏之女。”
陳楓暗道這老小子連哄帶騙,也不是沒機會。便忙問道“小讚普答應了?”
王孝傑點點頭,回道“不僅小讚普,就連論欽陵也有所意動。”
大禍得免!陳楓興高采烈,握起王孝傑的糙手就搖了起來“今後但有吩咐,絕無二話。”
王孝傑掙脫陳楓的爪子,隻道“這可是你說的!這事沒完呢。”
“您老吩咐,您老吩咐。”陳楓一邊道謝,一邊為王孝傑斟酒。
“就算神皇同意了吐蕃之請,那也要得到你們崔氏首肯才行,否則誰也無可奈何。
你們兩一個是本家,一個是半崔,要打入內部做個媒,說服崔氏。另外不妨推薦個適齡少女來,稍小一點的也行,反正迎親團這一去一回,怎麼也要個一兩年。”
陳楓恍然大悟原來今日過來的這兩老家夥囉裡吧嗦鋪墊了這麼多,是給自己和大舅哥挖坑。他們不敢得罪崔氏,卻讓咱們充當冤大頭。
但即便如此,其腦袋裡瞬間就冒出黃毛野丫頭來,接著又升出個念頭將來兩人在床第上鬨起了矛盾,小讚普光著屁股手無寸鐵的,也不知能不能打得過她。
那畫麵越想越香豔,陳楓竟流著口水發出“嘿嘿”癡笑。
可對麵的崔淞卻一臉苦澀,其心道“撮合小蕤嫁予蠻夷,我但凡敢提一嘴,先‘架’出崔氏的,必定是我。”
劉延嗣見不得陳楓癡漢模樣,隻嗔道“事情還沒完呢,你樂個什麼?”
等陳楓回過神,王孝傑繼續道“求娶公主的事暫時了了,可文武之試還未完結。我便以京兆府衙無權決定兩國來往為由,跟小讚普說要將此事報由朝廷定奪。至於朝廷肯與不肯,自有回命。”
“萬一朝廷昏了頭,想換回四鎮而首肯呢?丟失四鎮的消息必然隨比試傳了開來。這又該如何是好?”眼看有救,此時陳楓有點患得患失。
劉延嗣則冷哼一聲“他們有張良計,我們也有過牆梯。咱們早商議好了。
一是要朝廷和京兆府遴選比試選手,確保隻贏不輸。
二來將此事嚴格保密,屆時再把場地設在使團駐地,當日派兵把守各城門,限製人員進出。這樣可將影響控製到最小。”
王孝傑則補充道:“我也勸過小讚普,比試未定之前,暫勿聲張,否則萬一出了意外事未成行,兩方就都沒了顏麵,豈不是兩敗俱傷?”
陳楓細細思索,明白這些陰招確實可行,暗道這兩流(劉)氓(王)確實是官場老油子,不比後世那些經過精心訓練、專與外國人打交道的大清朝官員能力差,遇到問題同樣會坑蒙拐騙,睜眼說瞎話而麵不改色,轉移矛盾顧左右而言他,將大事化小,將小事化了。
好在這兩人所做所為,也是為了幫助自己。此時再看向他們倆,越覺可親可愛。
隻是對麵的崔淞卻悶悶不樂,有點心不在焉。
陳楓顧不上崔淞的憂慮,反正他隻姓半個崔,死道友不死貧道,萬一崔氏一族要發作與人,還輪不到他,畢竟有大舅哥這個首惡在前呢。
這家夥解決了近憂,心情大為舒暢,一時高談闊論。
當談到來年的科舉,陳楓向崔淞敬酒“剛才先生說你這一科當中,我看也是。”
崔淞回敬了一杯酒,卻也隻是苦笑不語。
與中進士相比,他更願能保留崔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