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德彰他們心想,好啊,叫來的人越多越好。
張三彪也不怕,反正那些窮親戚鄰居,看到頭巾老爺都幫自己,肯定不會亂說的。
不一會兒,包括張三彪親人在內的一大堆人呼呼啦啦都到了衙門裡麵。
程家店鋪那條街的人本就有不少跟來瞧個究竟的。
這下大堂外人擠人。
很多人在縣衙外麵抻著脖子看熱鬨,這陣勢,不亞於開了一次大親民堂。
等待的功夫裡麵,薛守拙在幕廳告訴薛文堂要這樣這樣那樣那樣。
薛文堂心裡有底,不緊不慢喝著茶,等人齊了才回到堂上。
“張三彪,你說這三十兩是退還的聘金,那麼當初這銀子是誰送到程家的呀?”
“是,是小人的父親。”
“哦,是哪年哪月哪日送的呀?送到誰的手裡?”
“是,是我娘給小姐當乳娘的那年,嗯……九月份,對九月十五送過去的。送給程老爺了。”
“程書瑜,你可有那時的記憶,記得你父親收過這筆錢?”
程書瑜聽到這話,忽然眼睛一亮。
“啟稟大人,我父親當年九月份,為了妹妹的病,去外地找一位有名的郎中,九月初離家,十月初帶著郎中回來的。”
眾人議論紛紛
“這張三彪是胡說吧。”
“一定是了,人家那麼有錢,憑什麼把女兒嫁給他。”
張三彪額頭冒汗。
“小的記錯哩,是交給程夫人哩。”
“哦,那就隻是把錢留下來,沒有寫個憑證嗎?”
“沒,沒有,我們,我們信得著程家,以為他們不會賴賬,就,就沒寫憑據。”
韓德彰在下麵開口。
“張家人過於純樸,也許真的不知道還需要留存憑證,所以被狡猾人利用了。”
程書瑜氣得麵色通紅。
薛文堂慢條斯理開口“沒關係,我們會給張三彪找到證據的,他不是說三十兩銀子是湊的嗎,隻要說出找誰湊的,不就有證人了。”
張三彪一驚。
“這個,這個,那麼多年了,我,我忘了哩。”
鄭彥中用扇子敲敲桌子。
“雁過留聲,樹倒留坑。當年那些幫你湊錢娶媳婦的人,也是對你有大恩德的,你怎麼能把人家忘了呢。就算你父母都死了,那至少死前也得念叨一下吧,七舅姥爺給了一兩,還是你三表姑借了三紋。怎麼,彆人借給你們的錢就黑不提白不提了,那也太忘恩負義,不是個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