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撲倒在地,一動不敢動。
“貨郎,怎麼就你回來了?”
“我碰到一個順子,覺得有戲,魯老大讓我盯住了。他說他帶馱子們,去搞一個村子富戶家的小兒子,長得忒好看。我勸他,洪縣的縣太爺聽說很有本事,讓他不要太顯眼。可是魯老大沒聽。等我把這個順子說通了,發現不對勁,魯老大不見了。我去縣衙附近打聽,說是縣丞領著一堆人去村子裡抓賊,帶回來一個臉上有刀疤的,已經死了。我一聽,就帶著順子扯帆,趕緊回來報信。”
這時有個女人的聲音響起來
“就說大疤臉太貪,早晚得出事。葉大娘可是老花頭子,難道也折了?”
貨郎不敢抬頭
“沒見到,我不敢在洪縣多待,能跑多快就跑多快。”
“這小子,一向孬種得很。”
“行了,他也才當花頭子沒幾天。老泥鰍,他是你的徒弟吧?”
貨郎一聽,嘴裡趕緊喊
“泥鰍叔,我不是故意一個人跑的,我好害怕。”
老泥鰍走過來把貨郎扶起來。
“你們彆為難他,是我告訴他的,風一變,就扯帆,不用管彆人。”
“老泥鰍呀老泥鰍,你可真是,除了怕死,彆的本事沒有。”
這時有一個聲音
“貨郎,抬起頭吧。”
貨郎終於敢把腦袋伸直了。
前頭坐著兩男一女。
中間是個中年男子,長相平淡,扔人堆裡就沒了那種。
他說“魯大疤確實做事不謹慎,我們得趕緊撤出龍津府。”
他旁邊的女人說“可是其他弟兄在各縣,還沒攏齊貨呢,這次收獲可不大。”
“沒辦法,魯大疤是死了,可是其他馱子抓沒抓住,也不好說,誰知道會供出什麼。通知弟兄們,儘快回來。”
“貨郎,你還帶回來一個順子,在門外嗎?”
“在呢,那小子挺滑頭,不好糊弄,不過貪得很,也許能留下來做花頭子。”
“他身邊的怎麼樣?”
“樣子好,能賣挺多錢,年齡大了點,不過膽子很小。”
“嗯,不錯,放進來吧。”
邱阿四領著薛守拙進去了。
“我說,你們到底什麼人啊,我要給妹妹安排去處,賣貨那小子說他知道好地方,你們這裡破破爛爛,到底能給多少錢?”
有人一腳把邱阿四踢翻。
“怎麼打人,你們……”
一把刀抵住邱阿四下巴。
“小姑娘不錯,可以賣去京城了,至少值五百兩。”
“八百兩還差不多。”
“貨郎,你小子有眼力,魯大疤折了,可是你帶回來這一個就夠本。”
“不錯是不錯,小姑娘而已,現在更值錢的還是小倌。”
“偷小倌的太多,到我們手裡的就少,現在買賣難了。”
他們輕描淡寫地討論著,好像偷孩子是多正常的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