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場天災來得突然,恐怕受災麵積極為廣大,朝廷賑災的舉措恐怕無法應對及時,各縣還是自救為主。”
薛文堂不禁感歎。
知府下發各縣的文書也大體是這個意思,總之想辦法暫時自己度過難關。
“還好已經提前建了義倉。”
義倉裡麵特意準備了不少糧食種子,低息借貸給貧苦農民。
如今已經用去了一部分。
“我們應該找朱昌生,當初捐給義倉的除了糧食還有銀子,一直放在朱昌生那裡發商生息,可以用生息銀子再買糧種,借貸給老百姓。”
薛文堂認為女兒的提議很好,趕緊聯係朱昌生。
朱昌生皺了皺眉頭
“現在糧種價錢特彆貴,彆說糧種,很多糧商囤積居奇,就等著發一筆呢。”
“如果以官府名義讓他們不要隨便漲價呢?”
“那這些糧商就會集體罷市,說自己手裡並沒有存糧。”
薛守拙問係統
“如果官府不抑製糧價,怎麼能解決災荒問題?”
“抑製糧價叫做平糶,但是平糶搞不好會導致米不過境。”
“什麼叫米不過境?”
“就是由於糧價過低,這些商人認為無利可圖,就不販運米過來。”
“那現在怎麼破這個局呢?”
“可以不搞平糶,現在有義倉可以支應一段時間。義倉的糧食隻賑濟饑民,限量而行。至於對付哪些糧商,不用非得壓低價格,反而應該放低姿態,打一打輿論戰,同時可以暗度陳倉。”
薛守拙讓薛文堂在“八方來”酒店設宴,招待那些糧商。
糧商們不明白薛大人這是搞得哪一出戲,雖然來了,但都不動聲色。
糧商們想著,如果讓他們把糧價降低,他們也滿口答應,
到時候就把糧食都送到黑市上,偷偷高價賣出去。
薛文堂並沒有提起任何平糶的事情,而是在酒席上開口哭了起來。
“”長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艱。”
薛文堂淚流縱橫。
哭得聲音之大,連樓下的客人都能聽見。
“這次春寒之災實屬罕見,本省多地遭受此害,上峰已經向朝廷稟明災情之嚴重。洪縣百姓受了這麼大的苦,我這心裡十分難受啊,難受。在這裡,薛某人懇求諸位,可不可以把手裡的陳糧糙米平價賣與官府一些,充實義倉,幫百姓渡過難關。薛某懇求諸位了!”
薛文堂一邊擦眼淚一邊站起來鞠躬。
這一套下來,糧商們不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