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次非咬著牙說
“每年讓鹽商多交稅,他們總是推三阻四。讓他們出錢賑災,也是就地哭窮。江南的官員都為了鹽商說好話。真是可笑,可笑啊。”
薛文堂拿劍指著縣令,讓他把這幾年做的壞事都寫下來。
縣令不敢不從。
寫完之後,還是整個手掌印畫押。
之後薛文堂拿著劍指著縣令
“這幾年,鹽場多發洪水嗎?”
“稟告欽差大人,確實比以前洪水多了許多。”
“跟保國公當年開的新河道可有乾係?”
“這個……這個……”
閻次非上去抽了兩個大耳光。
內行衛的手法真的是厲害,抽完人之後,縣令的表情不是痛苦,明顯是給打蒙了,估計耳朵都嗡嗡直響。
一般人這麼打完人,估計得手疼,閻次非打人打得很輕鬆。
“當爪牙也要有一定的專業性。”
閻次非淡定地解釋。
兩個耳光下去,縣令的心理防線直接崩潰,什麼都說了。
“保國公當年主持修建的水利工程,沒有一個有用的。修築的堤壩土裡麵沒有加糯米汁,根本不牢固。新開的河道,根本不管地勢高低的問題,本來鹽場的地勢經過幾百年經營,沒有那麼低。但是保國公非說要讓黃河快速入海,防止泥沙瘀阻,愣是把鹽場周邊挖低了幾分,結果黃河該禍害運河還怎麼禍害,下遊又經常衝擊鹽場,要不是這樣,本縣也不至於這麼慘。本來縣裡除了製鹽,還有普通田地,洪水之後,這些田地浸了鹽水,都不能耕種了。”
周皇後的父親,可以說是死有餘辜。
縣令說的這些也都被記錄下來。
除了他之外,還找了縣丞、典史等,一並錄了口供。
口供不是一份,而是一式三份,每一份都整個手掌的掌印畫押。
然後口供由薛文堂身上一份,閻次非身上一份,鄭彥中身上一份。
放入蠟丸裡麵,封好,遇水字跡不掉不化。
蠟丸裝入鐵盒當中,防止火燒。
中途要是遇到不測,隻要三份中的一份能夠傳回京城,傳到皇上麵前,也算不虛此行。
可以說,欽差巡按,就是提著腦袋辦事。
有了河道道台和鹽場屬縣縣令的口供,其實淮北的事情已經查得差不多了。
但是為了讓證據更加充分詳實,還需要去運河和黃河的交叉口那裡看一看。
保國公當年就死在那附近。
隻不過恐怕更危險。
他們來淮北腹地,為了不引人注意,故意沒有沿運河走,而是迂回了一下,從豫皖交界處往運河方向走。
如果直接一上來就奔運河,恐怕被截殺的次數就不止兩輪了。
如今來看,黃河與運河的交界口,更是凶險之地,去探查秘密,估計有人會更加鋌而走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