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書讀得多了,學會思考了,反而不再快樂。
思考和快樂總是相矛盾的。
皇上覺得薛文堂運氣滿滿,薛文堂本人又有愁事。
以前淮北地方,甚至可以說江淮地方都是文徵暉一黨的人把持。
所以有關鹽商鹽稅的問題,一直被掩蓋起來。
薛文堂做欽差禦史,查了主要是淮北水利的事項。
但是在淮北鹽場,也查到了很多關於鹽商和官府勾結的問題。
以前禦史們都不跟朝廷彙報這些事情。
現在好像終於有了膽量,雪片一般的奏折揭發兩淮的鹽業有問題。
禦史台也在研究這件事該怎麼和皇上說明,讓皇上重視起來。
問題是,就算皇上重視起來了,怎麼從這些鹽商手裡麵扣錢,也是件難辦的事情。
再加上這是多年的積弊,沒有這些鹽商,老百姓吃鹽就是問題。
若是鹽商玩起罷工來,可就不妙了。
都禦史在朝會上上奏了關於鹽商的事情。
這麼多年,鹽商和官府勾結,肥得不行,永繼帝忍不住想從他們身上放出些油來。
可怎麼放成了難題。
“眾位愛卿,兩淮鹽務有沒有什麼好的解決方式?”
賀友蘭提出來在兩淮地區設置鹽政衙門,專門管兩淮食鹽販賣和銷售的問題,不再由地方官府鹽引。
“那麼,如果鹽政衙門的官員和鹽商沆瀣一氣,又該怎麼解決呢?”
副都禦史陳正跳出來質疑。
這話問得賀友蘭心裡發堵。
“陳大人是不是覺得我大虞的吏治已經搖搖欲墜,無可救藥了?”
他忍不住陰陽了一下。
陳正也不慌。
“大虞吏治自然彰然有序,但是難以防範害群之馬偶爾出現,既然害怕官員與鹽商勾結而成立兩淮鹽政,那麼自然得防範鹽政衙門有不軌行為。”
賀友蘭對著皇上繼續稟奏
“聖上,臣認為可設置鹽政巡查禦史,專門對鹽政衙門及鹽商進行監察。”
永繼帝點頭,這也是個方法。
馮檀這時候站出來問
“兩淮鹽政衙門設立固然是良策,但現在的當務之急是讓鹽商繳納更多稅銀。以前江淮官員包庇鹽商,致使鹽商暴利而肥,卻隻繳納少量鹽稅,該思考怎樣讓這群人獻出自己的暴利所得,充實國庫。”
賀友蘭一時間也沒有辦法。
馮檀掌管戶部之後,早都發現鹽稅有問題,可是隻要提請增加鹽稅,兩淮的鹽商就集體哭窮。
所以,怎麼讓他們大出血,是最緊要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