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問的,當然是我夫人召喚我。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沒辦法,閻兄這種天涯孤獨客,你不會理解我們這種雙宿雙飛的快樂。老兄,你快點成家吧。當然,你這一天不苟言笑,太不苟了,實在難得佳人歡心。不過……”
“停停停,停。真的是薛小姐召喚你?”
“那是了,我們有專門的通信之法,嘿嘿。”
閻次非想了想,笑了一下。
“快去吧,彆讓人家等急了。”
鄭彥中一道煙不見了。
閻次非在那裡自言自語:
“大師爺連草原雷神都能搞來,一般人還能抓住她?”
鄭彥中聽薛守拙講了太子想要囚禁她,差點要去掀翻太子東宮。
“彆衝動,我沒有事,反而是我差點兒把他殺死了。”
薛守拙一臉無奈。
自己當時完全控製不了情緒。
“我那時就想讓他歸西,回過神來才覺得,自己竟然很輕易地想要一國儲君去死。”
薛守拙覺得很恐懼。
她想到了在洪縣的時候。
她爹薛文堂發現能夠輕易用看似無懈可擊的罪證,把張三彪輕易定成死罪。
薛文堂當時嚇壞了。
被手中的權力嚇到。
薛守拙清醒之後看看自己的雙手,如果沒有規則約束,是不是自己也會像尹先生那樣走火入魔。
“這世上,每個人都想當主宰,都想對彆人的生命生殺予奪。”
每個人都想要無限的特權。
當一個人擁有超越他人的能力,首先想的事情,一定是用能力換取特權。
這是人性中不可磨滅的存在。
就連薛守拙也陷入其中。
這兩天薛文堂也有這種感覺。
一堆人來薛家送禮。
絡繹不絕的人。
薛家現在門庭若市。
薛文堂現在清楚了,姚祖蔭為什麼會迷失。
不迷失很難。
有的人明確暗示,薛文堂隻需要在朝堂上說一句話,事情就能辦好,到時候奉上白銀五萬兩。
薛文堂聽了直恍惚。
想當年在洪縣,他一個月俸祿才幾個錢。
想給薛守拙件漂亮衣服都難。
女兒大了,都沒有什麼首飾。
最近明峰給薛文堂寫一封信,感謝薛文堂的知遇之恩。
然後就是薛大人曆經滄海桑田,依舊能保持當年模樣。
薛文堂看了明峰的文字,竟然想流淚。
當初作為提督軍務,一路上各路官員阿諛逢迎。
隻有明峰,一個七品縣令,用青菜草魚招待他。
讓自己也想起來洪縣為官的日子。
人,走得太遠,就會忘了來時的路。
再這樣下去,會不會迷失呢?
想想井東來想想文徵暉,他們當年就一定想要做個欺君罔上的壞人嗎?
鄭彥中從薛守拙家出來,薛守拙把他送出門。
內行衛向永繼帝彙報。
永繼帝聽了之後,趕緊召見太子。
太子一路懵懵懂懂地,似乎忘記了一些事情。
不過一見到皇上,他就清醒了。
“父皇,召兒臣來有何事?”
“你昨天乾了什麼?”
“兒臣,兒臣不記得了。”
太子有些頭痛,好似缺失了一塊記憶。
永繼帝看到他這副樣子,忽然想到了薛文堂屢屢遇到神仙保佑的事情。
“你回去吧,休息一下。”
太子趕緊告退。
好奇怪,自己到底忘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