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有一點他很清楚,那就是要發出這一招的時候,內心缺少了一種打倒一切對手的信念。
這種信念不是說心裡想就可以的,而是需要洞悉一切而生起的自信。
隻是心裡想著打倒一切對手,這是一種盲目自信,洞悉一切事物才是運籌帷幄的自信,雖然這兩種自信都是自信,但是千差萬彆。
至於身心意是否還指向其他方麵,王勤目前還沒領悟到。
所以他此時想要克服也就是能想到的,想不到自然沒有頭緒了。
那如何才能建立起一種打倒一切對手的信念呢?
王勤閉上眼睛,想了好一會兒,發現走進了死胡同,世間武者,一山還有一山高,怎麼可能建立起打倒一切對手的信念,這不是神經病嗎?
所以沒有絕對,隻有相對。
想了好久,還是沒發現一點端倪,突然腦海裡閃過自從出獄以後交過手的人,已經見過的武者。
仔細回想了一遍,結果發現印象最深刻的不是智木大師演練的龍爪手,而是周美琪演練詠春時傻傻的樣子,卻帶著一股無法言語味道。
周美琪還說感覺身體前後有兩條魚在遊動,這絕對是不簡單的東西。
突然間,王勤明白了,周美琪對於武功的理解可以說是一張白紙,對於戰鬥更加不理解。
也就因為什麼都不懂,所以內心是單純的,練武的目的不是為了打架,也不求突破什麼境界,所以練武的時候心無雜念。
所以周美琪在練詠春的時候無意間把身心意融合在一起,把自身最大的潛力給開發了出來。
想到此,王勤知道自己在練武的時候一直幻想著假想敵是一種錯誤的行為,這是追求一招半式的上風,而放棄了最大化強大自身的修煉。
王勤突然明白了,這就是《談判的技巧》這本書所說的兩種人,一種隻研究彆人,一種隻研究自己。
套在武學上也是同樣的道理,有些人研究彆人的武功招式,然後破解;有些隻開發自身潛力,同時知道自己最大的弱點和優勢。
而研究彆人隻是技巧,研究自己才是大道。
想到此,王勤知道自己在求技巧的道路上走了好長一段彎路,每次練武的時候一直想著各種假想敵,而忽略自身的感受,這是一種緣木求魚的錯誤道路。
王勤突然睜開眼睛,走到陽台中間,輕手輕腳的比劃起詠春拳。
如果此時有人看到王勤比劃的詠春拳,恐怕會說王勤是個神經病,竟然把詠春比劃成太極,這不是不倫不類了嗎?
好在沒人看見,不過就算看見了王勤也不在意,他現在追求的不是招式的華麗,而是一種意境。
此刻,他沒有幻想假想敵,也沒想起詠春的招式精華所在,他甚至忘了在練武,還嘗試著把自己是誰都給忘了。
想要讓自己進入一種空靈的狀態,可是這不容易。
有些事情不去想,偏偏記憶的片段如潮水湧起。
不過王勤並沒有因此而懊惱,他知道此時沒有刻意想起什麼事,所以浮現的記憶是潛意識非常在意的東西,隻能疏不能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