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終於開口了,並不是解釋唐鬱的問題,而是感謝她。
“謝謝……麻煩你專門來銀川看望若夢。”
“我們是朋友。”
唐鬱口中的“我們”,自然是特指她和若夢。這一大一小的兩個人,在這繁華的城市中很是有緣。若夢說唐鬱身上有媽媽的味道,唐鬱此時說她們是朋友。
唐鬱孤單的身影坐上一輛出租車,隨著稀少的車流消失了。
她的出現在我的意料之外,但若夢還在眷戀搖擺的小手,已然說明兩人匪淺的關係。
“舅舅,以後不能和唐鬱姐姐吵架!”
若夢驀地抬頭警告道,還伸出小手指著我。我連連告錯,“好呢好呢,舅舅知道自己錯了。那若夢能不能告訴舅舅為什麼不能和姐姐吵架啊。”
若夢稚嫩的小臉上擺出認真的表情,鄭重其事的說“因為姐姐和媽媽吃一樣的藥,每次媽媽和爸爸吵完架,媽媽就要挨打,然後媽媽就會哭,哭著哭著就會翻開櫃子,吃很多的那樣的藥,然後抱著若夢哭一會兒,然後又跑到衛生間裡吐出那些藥……”
若夢絮絮叨叨的說了一大堆,不知道是觸及過往傷心還是怎麼,說話都有點語無倫次。
看著她認真的樣子,我誠懇的點著頭,以同樣鄭重的態度語氣說“舅舅肯定不和你的唐鬱姐姐吵架了。”
若夢認同的拍了拍我的手,樂嗬嗬的說“舅舅很好,媽媽也很好,唐鬱姐姐也很好。”
她回頭望著唐鬱離開的方向,眼中有著不屬於這個年齡的哀傷。有人會把它稱作早熟理智,也可以用少年老成形容。
在我看來,這更是一種痛苦。
五歲的孩童,應該是好奇天藍的過分,花開的好看,電視機裡裝著小人。
去體驗大自然,摸摸街上的小狗,觀察地上的昆蟲,逗逗歇腳的鳥兒。
但若夢不是,她繼承了不該擁有的悲情,連同司酥的那份痛苦一起成長。
我該怎麼去安慰她……
“舅舅想告訴你,若夢也很好。”
若夢看著我笑了,我也笑了。
希望在這冰冷無情的人間,至少還有人在愛你。
我抱著若夢坐在行李箱上,她緊緊的抓住拉杆,背對著前方,認真的看著我。
我小心的推著行李箱,向著前方走去。
……
“舅舅,你這次可以陪若夢七天。”
“咦~若夢都會數數了,你怎麼知道是七天啊?”
“若夢在幼兒園有好好學習,我們班裡許老師還誇若夢很聰明,其他的小朋友都比不過若夢。”
“哇!真的嗎?你們許老師真有眼光。舅舅也覺得我們若夢特彆聰明,是班裡最棒的小孩子。”
“舅舅,若夢給你準備了禮物哦,那次李文明哥哥來看我的時候,我讓他帶我去了我們去過的那個書店啊。”
“李文明?哦,是那個警察叔叔啊。他也來看望過若夢啊。看來我們的小若夢,也很讓人喜歡呢。”
我有些欣慰,至少在若夢破碎生活裡,遇到了很多關心並且溫暖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