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鬥!
“陳文棟要殺你。”
淩樞讀出這句話,抬頭。
“殺誰?殺我?殺你?”
“報紙是我今天早上在外麵買的。”嶽定唐道。
沒等淩樞發問,他自己就先回顧了買報紙的過程。
“我今天出來得早,沒在家裡吃,半道買了份早報,然後去攤子吃豆漿油餅,報紙就放在桌上,有人同桌,比我早走,吃完我就把報紙拿過來了。”
公眾場合夾帶紙條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報童,賣點心的老板,同桌吃飯的客人,甚至是擦身而過的路人,根本沒法找到人。
淩樞“應該是要殺我。”
嶽定唐挑眉,發出疑問。
淩樞“幾天前,陳文棟找到江河,想買凶殺我。”
嶽定唐“江河告訴你的?你與他素不相識,他為何要告訴你?”
淩樞眨眨眼。
嶽定唐了然“你果然惹事了。”
淩樞……
他覺得自己比竇娥還冤。
從何幼安到江河,明明都是事情自己找上門,怎麼能說是他去惹事?
淩樞本來不想提江河被鹿同蒼追殺的事情,這時候也得和盤托出了。
果不其然,嶽定唐越聽,眉頭挑得越高,到最後直接皺成一團,看淩樞的眼神,就像看他係裡那種論文寫得亂七八糟,怎麼都過不了關的學生,隻差沒在臉上寫幾個字朽木不可雕。
“我以為你在沈十七之後,起碼學聰明了,不會多管閒事了。”
淩樞狡辯道“但有了江河,許多事情前後對應,就都能說得通了,我們不是完全沒有收獲。”
仔細想想,那天一路跟蹤江河,貿然出手相救,的確衝動了點。
但何幼安這件事發展至今,撲朔迷離,遠勝於袁公館的案子,淩樞和嶽定唐他們,甚至至今弄不清楚何幼安究竟是好是壞,是黑是白,又在其中扮演什麼角色。
江河是其中一個突破口。
他也的確給淩樞透露了不少線索。
兩相比較,還是挺劃算的。
嶽定唐冷冷道“那點收獲,換你的性命,你覺得值嗎?”
淩樞嬉皮笑臉“這不是有您嶽長官在麼,江河怎麼也會給你麵子的。”
嶽定唐“如果那天你沒能及時突出重圍逃跑,你想過後果沒有?”
淩樞“想過。”
嶽定唐挑眉,等著他懺悔。
淩樞“我姐他們,你看在老同學的情麵上,肯定會幫忙關照的,最可惜的,就是沒能多吃一頓春曉姐做的飯,還有,新職位上任以來,頭一個月的薪俸還沒拿到,就得壯烈犧牲,這就跟千辛萬苦插隊買票,到了窗口人家說下班了一樣。”
後悔是後悔了,但重點完全不對。
嶽定唐冷笑一聲,正想譏諷兩句,目光忽而凝住。
“你受傷了?”
淩樞“沒啊。”
嶽定唐“那你把桌上這盞台燈拿起來。”
淩樞伸出手。
嶽定唐冷冷道“用右手。”
淩樞微愣“我和你說過的,我右手受過傷,提不起重物。”
嶽定唐“這盞台燈不算重,一隻手綽綽有餘,之前我還看見你撿起過磚頭的。”
淩樞隻好用右手去拿台燈。
他胳膊曲起用力,略顯僵硬,甚至還在微微顫抖。
“夠了。”
嶽定唐從他手裡奪過台燈放下。
“把你的外套脫了。”
淩樞“嶽長官,您這要求有點離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