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東陽聽著他們的辯論,一直沒有說話。
這策論出自他弟子之手。
他是支持也不是,不支持也不是。
支持的話,他也覺得此法影響太大,如今貿然使用有問題。
不支持吧
他又怕這被眾人討伐的策論,會影響到趙策這次秋闈的成績。
最終,他隻能含糊道“我們朝廷的一舉一動都有無數的人在盯著。”
“上有所好,下必甚焉。”
“此舉能用,但得從長計議。”
見到這幾個人都不讚成,朱厚照有些不甘心。
在他看來,趙策這個辦法寫的詳細至極。
雖然有些數據因為是臨時寫的,並沒有出來。
但是人都能一眼就看到裡麵能搞到不少錢。
就這樣的策論,居然他們還各種說不行?
“可是”
“好了!”
弘治皇帝剛剛也見識了自己兒子的戰鬥力,但他卻隻堅持己見,完全不聽他們的意見。
弘治皇帝隻好出聲打斷了朱厚照的話,板著臉道“諸位愛卿說的確實有道理。”
“你日後是要克繼大統之人,怎能自己認定什麼,便一定要做什麼?”
“此舉確實有可行之處,但如今實施起來確實影響巨大。”
“我們要對所有的百姓負責,而不能隻看眼前的利益。”
朱厚照氣呼呼的道“可是危機就在眼前。”
“眼前的危機都解決不了,又怎麼說以後?”
這話就重了些
往大了說,豈不是說他們大明沒以後了?
弘治皇帝呼吸都錯亂了一瞬。
他心頭火起,咬著牙說道“你放肆!”
“身為太子,這是你該說的話?”
“難不成除了這個辦法,真就沒有彆的辦法了?”
“永西伯雖然聰明,見多識廣,但他終究隻是一個剛及冠的年輕人。”
“對於國家大策,對的我們自然會聽,但這錯的,又如何能讓你為了支持他,而滿嘴詭辯?”
“難不成你日後登基之後,永西伯說什麼,你便直接聽什麼?”
弘治皇帝這段時間也發現了,太子實在是太聽永西伯的話了。
誠然永西伯這人知識淵博,而且經常不按常理出牌,讓這個玩心重的太子對他的話是愛聽的不得了。
但治理國家不可能是一言堂。
如果隻聽一個人的話,那要皇帝做什麼?
要內閣做什麼?
還要上什麼朝?議什麼事?
在場的幾個重臣都不敢說什麼,大家耳觀鼻,鼻觀心,默默的聽著兩父子的交鋒。
朱厚照聽著這話,梗著脖子道“父皇你才是詭辯!”
“兒臣說了,並不是因為此法出自永西伯之手。”
“而是因為兒臣覺得此法確實有用!”
“兒臣先前與永西伯合夥做的煤山,全部盈利加起來估計就有三四十萬兩。”
“若是按照永西伯的話,征一成商稅,朝廷不就能得三四萬兩?”
“如此稅收,甚至我們賺的銀子都不會少多少!”
“就算像煤山賺的銀子這般多的商家沒多少,可積少成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