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朝為官的人,大家都隻想著和氣生財。
李東陽也是,基本對誰都是和和氣氣的,也不會去得罪什麼人。
但今日,他算是豁出了老臉,為了自己的徒弟,三番四次出聲,回懟陳仁。
趙策以前在縣裡的時候,拜的夫子李秀才,就是個極其護短的。
他自己罵自己的學生可以,但就是不容許彆人罵幾句。
如今的李東陽,年紀與資曆都是李秀才不能比的。
但兩人的護短程度,倒是有得一拚。
區彆就在於。
一個簡單粗暴一些,說不通就要擼起袖子來。
一個則文雅許多,罵起人來引經據典,讓你無地自容。
這坐高堂,騎大馬,不就在諷刺陳仁隻是個空殼子,啥本事都沒有嗎?
陳仁雖然不懂紅薯,但這些典故還是知道的。
他臉紅脖子粗的哼哧了兩聲,最終隻能憋出一句“李閣老教訓的是”
“下官回去以後,定當反省一番!”
李東陽笑眯眯的看著他,似乎才滿意了一些。
一旁的劉健幾人,都暗自咂舌。
還好剛剛他們雖然也同樣懷疑,但並沒有出聲說太過分的話。
不然恐怕李東陽連他們都敢懟。
嘖嘖
這陳仁,臉色發青,鞋子上全是泥土。
先是被趙策坑去數紅薯藤,後麵又被李東陽拐著彎的罵。
堂堂朝廷大員,看起來便像個被痛打過的落水狗一般。caso
這就是招惹這兩師徒的後果嗎?
場麵一時又沉默了下來。
弘治皇帝見陳仁已經改口,也不打算再糾結此事。
畢竟如今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解決。
弘治皇帝直接問趙策“永西伯,你先前栽種之時,應當是有明確數量的?”
“這畝地,大概有多少紅薯藤?”
趙策對大棚的植物都是很關注的。
他當即報了一個數“一畝地,大概栽種了一千五左右的紅薯苗。”
“一根紅薯苗大概產二斤左右的紅薯,加起來就大概是三千斤左右。”
“三千斤”
一旁的佀鐘喃喃著,難以相信的問道“三、三千斤是多少石來著?”
“老夫、老夫是不是算錯了?”
如今算術進步飛快的朱厚照肯定的道“佀大人,是二十五石左右。”
“你算的是多少?”
“二、二十五石”
佀鐘重複著這一個數字,滿臉的不可置信。
“這、這麼多”
在場的人,都被這數量,震的心中麻木。
再不可置信,事實也就在眼前。
畝產二十五石的糧食。
就算百姓們勻出半畝去栽種,全家人都不用愁一年的糧食了!
佀鐘的眼中,感覺都看到各地倉廩中被堆的滿滿當當的糧食。
到時候哪裡有災情,他還用摳摳搜搜的,這裡借調那裡借調?
佀鐘想到這些,突然轉頭,癡癡的看著趙策。
他激動的雙手顫顫巍巍,一把拉住趙策的手。
“永西伯,你這種子,送朝廷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