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來見趙策,他也是想著碰碰運氣。
趙策聽了他的話,頓了頓。
作為一個後人。
趙策的學識不一定比得上古代的這些讀書人。
可他勝就勝在,自己有著些許前世的知識累積。
趙策想了想,反問道“先生覺得,懸崖在眼前,是否一定要通過眼睛才能感知到?”
“人要感知懸崖又或者是其他的物品,又何止用眼睛看這一途徑?”
“即便雙目失明,可你的心和你的頭腦會指導你用手腳或身體去感知到這個懸崖。”
“天下萬物生於有,有生於無。”
“可這一切,都是要靠我們通過行動,真實地去感知。”
王守仁眉頭微皺。
“生於有,有生於無?”
“也就是說。”
“那處懸崖不存在任何其他條件,要單純的對我造成傷害,那就需要兩個必要的條件。”
“一是我所知的懸崖真實存在,二是我感知不到那個懸崖。”
“二者缺一不可”
“不這其中還忽略了明心”
“如果我一開始就知道這懸崖是有危險的,那我根本不會去靠近”
趙策看他陷入了思考,腦中也在快速運轉著。
其實懸崖之說,隻是他隨口提出來與紮巴大師辯論用的。
這個問題,其實並不適合用在如今大明已有的思想上。
這也是紮巴大師為什麼,會在辯論中落敗。
因為這種說法,本身涉及的點太多,也存在很多的謬論。
而懸崖此句與王學,其實聯係也不大。
但如今趙策不過說了幾句,王守仁已經舉一反三,說了這麼多出來。
這些話,趙策可能也答不上太多。
他隻能點點頭,讚同道“先生說的極對。”
“其實這個懸崖的問題,先生已經想的很是通透了。”
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
但在實踐的時候,人都會遵從本心的指引。
王守仁的話中,其實已經包含了絕大部分的可能。
趙策想,再這麼和這種大師吹下去,他肚子那麼點墨水,就要被人看出來了。
索性他不再糾結這個話題,直接道
“我有一個更好的辦法,能解先生的疑惑。”
“嗯?”
王守仁回過神來,有些驚訝的看著趙策。
“你知道我為何困擾?”
趙策笑了笑“先生的事跡,我有聽過一些。”
“雖然我研究的不多,但也希望能幫上先生一二。”
王守仁想著自己又找到了誌同道合的朋友,他很是高興。
“請說。”
趙策道“重陽時候,我去了京城郊外的山上登高。”
“在那山上的一偏僻處,我見到了一塊岩石邊上有一朵顏色嬌豔,開的正好的花。”
“可如此好花,在深山中自開自落。”
“可若是我沒見到它,那它又與我有什麼關係?”
王守仁聽到這問題,喃喃道“看與不看,花都在那裡,不增不減。”
“可我若不看,我怎知這花如此美麗?”
他靈感一閃,站起來道“我若不懂欣賞,花開的再美,於我而言也什麼都不是。”
“天人本是一體,何必可分?”
“天理”
他雙眼發亮的看著趙策“我悟了!”